他當然要拒絕小妖,但小妖的生活剛剛走上正軌,余粥怕自己突然冷淡疏遠少年後,少年又會恢復以前的生活。
所以要找個合適的時間跟小妖好好談談。
但目前余粥沒這個精力,因為姜烈淵昨天的說的話。
一件事是巧合,兩件事是湊巧,那三件事兒總不能再是「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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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余粥腦子像是鏽住了一般停止思考,他站在樓梯拐角站了好久,直到姜烈淵過去找他。
「你在這裡站著幹什麼呢。」姜烈淵一手接過酒壺,一手去牽他。
余粥木木地跟著姜烈淵移動,餓著肚子的陸玉笙早就叫苦連天,催促著二人趕緊走,他要餓死了。
「你手怎麼這麼涼。」姜烈淵玩笑道:「跟冰塊兒似的。」
說罷,他大手微微蜷起,剛好攏住余粥的五根手指。
姜烈淵的手比他大很多,偏黑的小麥膚色與余粥的白皙對比鮮明,指腹上的繭子蹭得余粥痒痒的。
陸玉笙在前面邊走邊侃大山,姜烈淵難得地給面子回兩句。
夜色降臨,夜市的燈火宛如長龍般蜿蜒曲折,熱鬧非凡。
而余粥耳畔屏蔽了所有聲音,只剩視野朦朧,瞳孔倒映著姜烈淵的側臉。
他們去得有些晚,差點沒趕上座位。
這家椒麻雞深得余粥的喜愛,肉嫩脫骨,裡面的骨頭也酥酥的。
雞肉的口感像是用泥巴包裹烤制的叫花雞,而新鮮的花椒又使得肉汁椒麻香辣,回味無窮。
他們點了份招牌椒麻雞,花生拌魚皮和排骨打滷面。
姜烈淵點完菜回來:「先吃,不夠再加。」
「阿淵,」余粥忽然道:「我想吃西市賣的爆汁煎餃。」
「好,我去買。」姜烈淵沒有絲毫猶豫,又起身出門。
「嘖嘖嘖,」陸玉笙自斟自酌:「西市一來一回都要一炷香時間,你家阿淵對你真好。」
他故意掐著嗓子調侃余粥,誰知余粥沒有像往常一樣來回懟他,而是沉下聲音道:「陸兄,你手上有繭子嗎?」
陸玉笙一愣,放下酒杯攤開手:「沒有,我鋤完地都會用花油抹關節,怎麼了?」
余粥閉了閉眼,攤開右手手掌,摸了摸虎口處和小拇指指腹。
「這裡若是有繭子也正常啊,」陸玉笙撇過頭看道:「有佩劍的人常年握劍,這裡自然會生出繭子。」
余粥不語,皺眉思忖。
陸玉笙嗐了一聲,蹺二郎腿道:「你又在懷疑姜烈淵了吧。這世道沒這麼平安,別說道士,就算普通人家兒郎出門佩劍都正常。」
「那就不是了。」余粥眼神空洞,喃喃自語。
「他的繭子是在這裡。」余粥五指張開,指了指中指和食指指縫中央。
「我應該早點發現的。」他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