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上還套著鞘,漆黑的把柄和主人修長偏白的十指對比鮮明,他蹙眉向上看,見余粥喉結滑動,好似鼓起巨大的勇氣道:「所以你是誰?」
老話說得是對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拋開這段時間他和姜烈淵的情義看,姜烈淵簡直可疑至極。
他相信姜烈淵是好人與這人可疑並不衝突,余粥首先要做的便是自保。
那小小的匕首連著刀鞘,對姜烈淵來說就像拿著根筷子抵在他身上似的。
他淡漠地掃了一眼,視線上移,對余粥道:「隨身帶著,你一直都這麼防備我?」
余粥被他的視線看得不寒而慄,他想起了那日姜烈淵收拾潘玉龍時,魁梧的身軀拎起潘玉龍就像掐一隻青蛙,眉眼間也是淡漠得恍若目中無人。
像神祇都不屑於蔑視人類一般。
余粥手心出了很多的汗,在姜烈淵的注視下他後背出了很多冷汗,雙手緊緊攥著刀柄,一字一頓:「回答我,你是誰?」
姜烈淵忽然笑了一聲,磁性的嗓音悅耳,身體抵著匕首一步步朝余粥靠近。
「余粥,男,A市人,曾居地在粥粥私房菜背後的家屬區。」
余粥手臂在顫抖,自己的隱私信息就被他跟背順口溜似的念了出來。
「因長相姣好被星探發掘,後因得罪金主被雪藏,雪藏時期接了部小網劇。而你——」
忽地,余粥手腕一痛,匕首被毫不留情奪下。
自己還未來得及反抗,視野天旋地轉,就被姜烈淵鉗制,動彈不得。
「你放手!」余粥惱羞成怒,後背被迫貼在姜烈淵胸膛,雙手連同身子都被他的一條手臂錮著,讓余粥愈發憤怒。
姜烈淵已經消氣兒了,但他覺得用匕首來威脅自己的余粥很少見,那種表情也很好看。
他很想惡劣地嚇唬余粥,從這個角度看去余粥氣得眼尾都發紅,好像上了淺色的胭脂一般。
余粥不斷地扭動掙扎,但姜烈淵錮得他死死的,這個體型差反抗只不過杯水車薪;
姜烈淵知道他耳朵怕癢,說話時還故意貼著他耳根脖子,余粥又想躲開又還在氣頭上,內心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姜烈淵。
他用連著刀鞘的匕首戳了戳余粥的臉頰,軟軟的戳下去一個坑,繼續說未說完的話:「而你正是穿進了這部書中,我是來救你的穿書員。」
忽然刀鞘掉了,姜烈淵驀然發現裡面沒有刀刃,是空空的。
他一怔,這時手臂上落滴熱乎乎的水珠,再然後聽到余粥輕微的抽噎聲。
姜烈淵連忙鬆開了手,余粥紅著眼眶扇了他一巴掌,奪過空刀鞘跑回了屋,狠狠關上了門。
臉上並不疼,還沒貓爪撓得狠。
姜烈淵內心空蕩蕩的,自己好像又惹余粥生氣了。
*
氣得余粥一中午都沒吃下飯,雖然也沒飯可以吃。
耳廓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燒得他在陰沉沉的秋日中渾身燥熱。
冷靜下來後余粥忽然想起姜烈淵說的話:「我是來救你的穿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