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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粥要做的事情很多,甚至還列了一張計劃表。
例如與小妖促膝長談,教給少年正確的三觀;
可追樓開發甜品和飲料市場,芋泥口味的東西應該很受歡迎;
種在後院的白菜和土豆快成熟了,葡萄苗死了兩顆,改日再去找陸玉笙討教討教種植技巧。
還有楊叔楊嬸,快入冬了,余粥準備下周帶兩位長輩去鎮子上做一套暖和的新衣服,再吃頓涮肉。
雖然現在和潘家還沒有接觸,但余粥想拿回余爹的遺產,自己開辦個私塾,扭轉人們眼中的高低貴賤,憑什麼夫郎這麼不遭人待見?
這些事情,明明都計劃得好好的。
就算沒有姜烈淵在身旁,余粥也可以一個人經營自己的日子。
余粥呼出口熱氣,眼球酸澀,他道:「姜……」
「篤篤篤!開門啊開門啊!」
突然,從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嚇得大橘連忙縮進三花的懷中。
「誰?」姜烈淵蹙眉,一開門,見是可追樓的小蝶。
女孩兒大叫道:「你們快跟我走,可追樓出事了!」
余粥霎時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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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們空口污衊人,憑什麼說我們有問題?」
「你們敢說自己沒問題?」一個身材矮小黑瘦的老頭諷刺道,五根手指帶著五枚金戒指,指著可追樓的廚師罵道:「敢不敢公開你們的調料,啊?不敢就是有問題!」
可追樓的廚師氣不過,舉著鍋鏟就要敲老頭兒,被周圍圍觀的群眾攔下了。
「都給我住手!」
從旋梯處傳來聲中氣十足的女音,頓時把眾人都鎮住了。
王姐一襲深紫色長裙拖地,香肩半露,簪花的秀髮高高盤起,銀步搖吊墜隨著主人的步伐晃動。
她高傲地掃了一眼混亂的局勢,一步步走下來,兩指掐著長煙杆,眾人紛紛給她讓路。
「這不是隔壁酒樓的陳老闆嗎?」王姐勾了勾烈焰紅唇,吐出口朦朧的煙霧道:「怎麼今兒個,有興趣到可追樓做客了?」
姓陳的老頭一拍桌子,指著王姐就啐道:「王老鴇,別以為你遣散了姑娘就能金盆洗手,骯髒的人到哪都是骯髒的。」
王姐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提高了音調道:「誒呦陳老闆,當初我開妓.院時您是我的忠實客人;現在我開飯店,您怕我跟您搶生意,就開始誣陷我了?您這不是吃飽飯打廚子嘛。」
周圍竊竊私語讓陳老頭惱羞道:「別轉移話題,我要揭發——可追樓往菜里下.毒!」
本來圍觀的客人邊吃小土豆邊看戲,這下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連忙扣嗓子眼往外吐。
「大家別信這死老頭胡說,我們才不會幹這種事!」廚師抄起旁邊的菜狠狠吃了幾口,罷了抹抹嘴道:「我自己做的飯,我敢吃!」
王姐唇邊的笑意已經冷了下來:「陳老闆,說話要講證據。」
「證據是吧,這就是證據!」陳老頭指著桌子上剛出鍋的糖醋小土豆道:「區區一個土豆,能讓大家吃得這麼上癮。據我所知,賣油炸土豆的不止可追樓一家,但只有你們能讓人吃了還想吃,跟中了毒一樣。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放了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