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間怒道:「跟我說個屁啊,趁著現在大晚上……」
「就算是晚上,規定了宵禁,但沒規定老百姓不准開窗戶看熱鬧。」潘芳芳冷冷打斷道:「你是要在大家眼皮底下把他倆都殺了?」
韓間陰陽怪氣道:「不愧是潘大人的阿姊,哼,那以你所見怎麼辦?」
「放他們進衙門,只有他們兩個。」潘芳芳昂了昂下巴,高傲而漠然道:「衙門裡已經都是你的人,殺。」
「聽到沒,快去!」
「是!」
打發走了愚蠢的下屬,韓間雖然看不慣這個瘋婆子,但不得不說真夠狠戾。
若計劃順利,等他當上了知縣,娶瘋婆子當個賢內助小妾,還能討好潘金龍。
「若是他們真有本事能活下來。」潘芳芳眼眸宛如一潭死水:「去衙門會會他們,也不錯。」
*
余粥覺得詭異,方才一路被追殺,現在又跟這些兵憑空消失了一樣,似乎順利得不合理。
冷清的月光灑在衙門前的鼓面上,朱紅色的門被輕輕錯開條縫,似乎就等著他們進去一樣。
余粥四肢酸澀,他知道新一輪的戰鬥又來了。
他看了看身側的姜烈淵,姜烈淵受的傷比他更嚴重,後背的傷口黏著衣服,動一下又會滲出新的血。
但一路跌跌撞撞,行至此處,唯有勇往直前,向死而生。
余粥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抬步時突然被姜烈淵拉住了手腕。
他還未發問,嘴唇就貼上另一張乾澀、滿是鐵鏽味道的雙唇。
但僅僅是只是一瞬,淺嘗而止。
「我,」姜烈淵喉結滑動:「那時候失態了,我不是愛哭的人,你知道的。」
余粥心情複雜,還惦記著這事兒呢。
兩人沉默無言了幾秒,余粥率先開口:「我當做你沒哭,是眼睛被火熏得生理淚水。」
姜烈淵笑了笑,戰損也遮掩不住他的英俊,望向余粥的眸子都快化成一灘柔水:「我愛你。」
不等余粥難為情地抗議,他便先一步將袖口撕扯成布條,蒙在余粥眼睛上。
視線突然被剝奪,他慌了神:「姜烈淵、阿淵!」
「我在我在。」姜烈淵握住了他的手,粗糙的大掌領著余粥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
「阿淵在,別怕。」姜烈淵吻了吻他指腹道:「相信我。」
指尖滑過姜烈淵分明的下顎和嘴唇,余粥突然想起來,那日他抱著扮成花魁的自己從二樓往下跳時,說的也是這句話。
「相信我。」
余粥鼻尖一酸,勾著他脖頸牢牢抱著。
在太陽樓時姜烈淵被陰招算計,關入火海;
否則這點程度對殺.戮機器來講,不過是兒戲。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
姜烈淵單手托著余粥的大腿根將他輕鬆抱在身前,另一隻空閒的手抽出長劍。
余粥只感覺他的體溫越來越高,聽見他一腳踹開了衙門大門,隨後耳畔響起刀劍翁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