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怔怔地望著陸玉笙為他準備的東西,在院子裡站了很久。
余粥讓弟弟妹妹回房,自己也跟姜烈淵離開。
他倆剛走入房間關上門,就聽到蓮撕心裂肺的哭聲,好像使出了這輩子所有的力氣來哭,怎麼哭都哭不夠一般,積壓已久的痛苦噴薄而出。
月色下那個孤孤單單的身影跌坐在地,他雙臂環抱著自己悽厲痛哭,哭得肝腸寸斷。
而陸玉笙帶過來的行李則成了蓮最後的支撐點,他哭得耳畔嗡鳴視野模糊,雙手摩挲著冰冷的木箱子緊緊抱住,仿佛他抱著的不是箱子而是個人一般。
仔細聽,他似乎邊哭還在邊喚著一個人的名字。
「陸玉笙……陸玉笙!」
姜烈淵關上了窗戶,對余粥道:「沒事兒,他哭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余粥有點擔心,但想想蓮這幅樣子肯定不想讓別人看到,便靠在姜烈淵肩膀嗯了一聲。
姜烈淵抱著他道:「陸玉笙腳步沒動,應該還在門口。」
「唉。」余粥不禁有些唏噓。
「你說,他倆為什麼不相互見面呢。」
蓮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余粥剪滅了燭燈和姜烈淵躺下。
他的第六感覺得,蓮不見陸玉笙不是因為害怕,反而像是因為愧疚不敢相見一樣。
姜烈淵想了想道:「他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
余粥被逗笑,捶了下姜烈淵肩膀。
「我們不會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對吧?」他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地問道。
「睡吧。」姜烈淵不置可否,黑漆漆的眸子有些躲閃,親了親余粥的臉頰。
除了余粥外,今夜皆是個不眠之夜。
*
有時哭不是壞事,至少也是情緒的宣洩口。
第二天一早姜烈淵就出了門,余粥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今日他要去可追樓工作,余粥打著哈欠起來後,竟然聞見灶房有一股糊味兒。
他心一驚連忙跑過去,見門口蹲著兩個小小的身形,余早早見到他宛如見到救命的稻草:「大哥,著火了!」
「你們後退!」
灶房裡面濃煙滾滾,余粥拎著水桶就往裡面潑,卻沒看見裡面還站著個手忙腳亂的蓮。
余粥連忙把蓮扯出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裡面的火給澆滅,一大早就如此驚心動魄刺激上頭。
他放下水桶,又狼狽又無奈地轉身,余早早余昭昭還有蓮站成一排,皆是心虛無比手足無措。
每個人臉蛋都是黑漆漆的菸灰,跟花貓似的,頓時把余粥看樂了。
「大哥別生氣。」余昭昭看大哥笑了,趁機解釋道:「蓮哥哥只是想給我們做早飯,才故意地好心辦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