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真甜蜜啊。」陳小月調侃道:「你先走吧, 我幫你把柳木棒帶回去。」
「感謝。」余粥沒再推脫,無奈地見那人沖自己露出個傻裡傻氣的笑,招招手。
*
「怎麼不打傘啊?」
雪片在杏黃的油紙傘上盤旋。
說實話下的不大,而且就一把傘, 根本遮不住兩人的身子。
青石街上路過的小姑娘都沒有打傘, 他們兩個大男人倒是挺懂照顧自己。
姜烈淵悠悠回答:「那當然是我一個人打傘沒意思。」
余粥聽樂了, 怎麼兩人一起打傘更好玩?
「把傘收了吧, 雪不大。」
油紙傘收起,撲面而來的雪花像蝴蝶般停在他們的眉睫、衣襟和袖口。
余粥在橋上佇立,用手接住了一片玲瓏的雪花,在掌心融化。
姜烈淵也昂首望去這江南水鄉。
烏地似乎總有股濃郁的桂花氣息, 冬日以前是真花香, 冬日時也不假。
聰明的商販們總會用桂花來做各式各樣的物品, 有桂花酒, 桂花糕,桂花手鍊。
傳說這柄油紙傘,都被桂花薰染過。
長街不再是往日的熱鬧,這麼一看頗有些冷清,每兩公里都有士兵站崗。
余粥正看河面看得出神,忽然肩膀上一暖,不知何時姜烈淵給他披上了件朱紅色大氅。
余粥剛排練完並不冷,甚至臉上還泛著紅暈。
大氅領口處有一圈雪白的絨毛,簇擁著他俊美的面容,一顰一笑更如墨畫勾勒般靈動精緻,恍若謫仙。
「我不會挑,讓裁縫幫我參謀的。」姜烈淵一手搭在他腰上,指頭點點道:「裁縫問我要送的人是什麼氣質,好搭配衣服。我說我夫郎怎麼穿都好看,哪怕套麻袋都跟天仙似的,裁縫怒了讓我做麻袋去吧。」
余粥忍俊不禁。
「他肯定是嫉妒我,」姜烈淵咂嘴:「嘖嘖嘖,人心可畏。」
「是啊人心可畏。」余粥斜了他一眼。
這時橋邊一個士兵跑來跟姜烈淵道了句「報告」,要匯報什麼。
余粥自覺走開,在不遠處等候。
姜烈淵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與士兵開始交談。
余粥望著姜烈淵的背影,腦海中莫名蹦出「古來征戰幾人回」這種不吉利的話,他連忙搖頭忘掉。
三天後,是打鐵花祈福之日;
但同樣也是他們出征之日。
他們要夜襲荊陽城。
余粥不懂這些戰事,只知道小說電視劇里的打仗,要真真正正發生在姜烈淵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