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邸行至可追樓停下,可追樓匾額也繫著彩花。
姜烈淵感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下馬進屋,可能是緊張過度,讓他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
推開房門,姜烈淵心如擂鼓:「余粥,我來……怎麼是你?」
緊張煙消雲散。
凳子上坐著個啃蘋果的少年,少年白眼一翻:「我只是搬家了,又不是不回來了,咋滴可追樓是你開的啊,余粥哥哥大婚我吃喜酒不行啊?」
姜烈淵額頭青筋凸起。
小妖斜了他一眼,好在沒有繼續鬥嘴,昂了昂下巴示意桌子上道:「余粥哥哥說要考驗你,讓你憑著線索去找他。」
「線索是什麼?」姜烈淵問。
小妖勾了勾嘴角,拉開抽屜,裡面是兩個黃澄澄的橘子。
*
胭脂盒旁邊有盒綠豆鮮酪糕。
余粥盯了好久,忽地輕笑一聲。
「傻小子。」楊嬸疼愛地拿起梳子,繞到他身後,木齒從上到下梳著烏黑的長髮。
一模一樣的木房子,一模一樣的綠豆糕,一模一樣的午後暖陽。
但除了這些,已經什麼都變了。
余粥托起小盤子咬了一小口,還是熟悉的綠豆味,濃郁得幾乎要溢出來的奶香。
陽光透過窗欞,斜斜地鋪在鏡面上。
鏡子中人,不再像半年前穿著劣質的喜服、剛懟完舅舅,正忐忑地等著與那位「夫君」完成這場荒謬的成親。
余粥的眼尾抹上層淡淡的胭脂,皮膚白皙,修長的指尖疊好紅紙,緩緩移動到唇邊,張嘴一抿。
是啊,他又要成親了。
還是和姜烈淵。
不過這次成親是情濃意濃水到渠成;憐愛他的楊嬸真心祝福;來圍觀的人們也不是帶著惡意的譏笑,而是真心祝福他們的朋友。
就連綠豆鮮酪糕都更甜了些。
王姐敲了敲門,進屋樂道:「余粥,老娘當初真沒看走眼你。」
這一說喚起了余粥的回憶,當初還是她的損點子讓余粥扮花魁,沒料到剛好被姜烈淵撞上了。
余粥玩笑道:「王老闆的花魁出場費可是拖到現在還沒給呢。」
王姐細眉一揚:「還能少得了你?」
說罷真從懷中掏出沉甸甸的紅包,余粥擺手婉拒:「開玩笑的,王老闆今天可幫了我大忙。」
「給你你就收著!」王姐豪氣地將紅包拍在桌面上:「你和你家那位就放心地去玩吧,客人們吃自助餐就得了唄。」
這麼一說余粥反思自己還真不負責任,在他倆是主角日子,他卻準備帶著姜烈淵去「逃婚」。
「新郎來嘍!」
圍觀的小孩嬉笑著大喊了一聲。
楊嬸和王姐連忙給他蓋上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