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听说何被刺,大吃一惊,急忙传旨:
“令公子成来见。”
不料宫门一开,公子成在前,李兑率百余亲兵随后,一齐涌入宫内,侍卫们哪里拦得住?
主父见了公子成,忙问何的伤情,公子成禀报:
幸得李兑率军赶到,已将刺客田不礼等全部诛杀,但主谋公子章已逃,正在搜捕。
主父听说肥义被害,恨得咬牙,但还是舍不得交出儿子,装模作样地让他们严加搜捕不可放过。
想不到廉颇已从后院一个堆放柴草的小屋中把公子章搜出。公子章知道不好,被摔到院子里就没命地喊:
“主父救我!”
主父听见还在装:
“这畜生竟藏到我宫中!带他来见我!”
公子成和李兑来到院子里。
李兑二话不说,拔出剑来,就刺入公子章腹中,再猛地抽出,公子章已经气绝。
公子成大惊:
“杀得太急吧?”
李兑把剑插回鞘中:
“带到主父那儿,若不交还,敢去争夺便失君臣之礼;
若被放掉,更是后患无穷,不仅你我,整个赵国都要遭殃。
杀了他,谁也没办法包庇了!”
于是与公子成再拜主父:
“臣等不知公子章就藏在宫中。
不料他见臣等入宫,竟要越墙逃跑,臣等前去捉拿,他又拒捕,格斗中误伤了性命。
还请主父降罪。”
说成是公子章自己心虚跑出来的,他们就没有“擅搜禁宫”之罪;
公子章又是自己刚才还让“严加搜捕”的罪犯,拒捕被自取其祸,又能给谁降罪?
反正死无对证,明知他们是一派胡言乱语,主父竟拿他们毫无办法,抹了一把泪,挥挥手:
“你们走吧。”
二人转头出宫后,还隐隐听到主父的抽泣声。
到了宫外,李兑便令士兵把离宫团团包围并高呼:
“赵王有旨:
先出宫者无罪,后出者即叛党,夷三族!”
侍卫们纷纷跑出,不一会儿就只剩主父一人,李兑便下令把门封死。公子成大惊:
“你要干什么?”
李兑叹口气:
“主父既窝藏公子章,就有怜悯之心。咱们赚门、搜宫、杀了章,主父能不怨恨?
等事情平定后必要跟咱们算账,参加今天行动的人全得灭族!
我不忍心看着这些有功无罪的将士和亲属血流成河,只得犯上!”
回到王宫,李兑把诛杀公子章、田不礼及其余党的平叛经过向惠文王做了汇报。
又请惠文王马上回邯郸:
“大变之后,王应归都坐镇以免人心慌乱。”
惠文王点头:
“对!对!”
又问:
“主父呢?”
李兑回答:
“捕公子章时受了点儿惊吓,暂留离宫休养,臣已留兵保护,您尽可放心。”
惠文王也没再细问,对“变了心”的父亲,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其实,主父在被重兵包围的离宫中处境惨痛透了!
手下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渴了、饿了,都得自己想办法,没有熟的就吃生的;
最后生的也没有了,竟爬到树上去掏鸟蛋……
宫外执行任务的士兵开始还能听到他愤怒地叫喊和凄悲的哀求。
到后来,声音渐低,终于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