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风言风语,是否会越发刺激到他,谁也说不好。
沈培生坐在那里,悠然品着大红袍。
武夷山大红袍,香气馥郁有兰花香。
品饮“大红袍”,须按“工夫茶”小壶小杯细品慢饮,才能真正品尝到岩茶之颠的禅茶韵味。
沈培生神思悠然,全然没有一丝情绪外泄。
林钰就候着。
许久,沈培生茶杯一撂,对林钰一笑,“外面的传闻,我也听了不少。我与郭云心等人,确实走得很近。”
“那么,林钰,你要怎么办?”
沈培生很认真地问,“要不要,也查一查我,查一查跟我走得近的人?”
“林钰不敢!”林钰顿时道。
这句话,毫不犹豫。
“是不敢,还是,不敢?”沈培生笑问道。
乍一听,毫无分别。
林钰认真道,“老师,您对我的恩情和提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林钰,更不是心性薄凉的人。我说的不敢!就是让我离开这集团,放弃现在的一切,另谋生路,从头开始。我也不敢对您进行所谓的调查。”
好一个“不敢”。
“不论怎样,您都是我的至亲!这是钱买不走的!”林钰认真而坚决,“不论谁要攻击您,我定然与之死斗不休!”
林钰言自肺腑,心意坚定。
沈培生听得是一脸的欣然。
其实,他沈培生真的可以算是桃李满天下,自己那么多学生,天赋比肩林钰的不是没有。
但人与人很不同。
有的人有天赋,却没心性,有的人有心性,却没天赋。
沈培生看来。
天赋是能力,心性是欲望,又或野心。
那些有能力有野心的翘楚,过早彰显欲望,让人觉得可怕。
所谓人心难测,谁能保证自己倾心倾力,最终养出来的不会是一尾毒蛇!
沈培生不愿意把一条毒蛇悉心培养成精,反噬自己。
他宁肯培育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然后再想方设法,一点点去其愚钝,打磨出足够自利,又不忘本。
这就好似雕琢一块玉石,乍一看很难,很费神费力。
但是成果,却可以让人满意。
最起码,在这一刻,沈培生看林钰,有种看一件得意作品的感觉。
舒心惬意。
还有种老怀欣慰。
“去吧,不必理会那些风言风语,也不用太过在意他们口中善恶对错,职场恐怖,人心险恶。”沈培生温言道,“其他的,我自会处理好的。”
沈培生对林钰,真是倾注了许多情感,亦师亦父。
林钰点点头,转身离开。
沈培生望着林钰消失门外。
而后,他目光又转向它处。
随后,沈培生眼中的温和一点点散去,方才品茶时的悠然,也一点点化作寒意。
“陈宇成,好!”
“白小升,好!”
沈培生淡淡又有些清冷地念了两声。
说道白小升之时,他顿了一顿。
“程琉。”
“您找我!”一个四方脸,精神无比的男人疾步而来,神色恭敬,言语不多。
他是沈培生贴身助理之一,一个可以信赖之人。
“怎么样了?”
“已经收尾妥当。”程琉平静道。
“好,白小升回来了没有?”
“已经到了总部,应该是去见夏侯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