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听到老太太这么说,二话不说,把我拽了起来,问老太太:“能不能给我们时间,商量一下?”
老太太一挥手:“去吧。”
方菲一把给我拽到了门外:“小子,恭喜你。你他妈已经是驸马爷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菲说:“你知道刚刚咱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辆红旗轿车,是什么级别的人才能配的车吗!”
“我怎么知道?!”
“你看那辆红旗车挺旧的是吧,告诉你,越旧的红旗车,就越贵!能开得了那种车的人,起码得是省部级领导。你以为一个大学教授或者什么退休的校长就能住这种级别的房子?开玩笑,起码也得是省常委!”
“省常委?什么官儿?”
“你他妈真是孤陋寡闻。”方菲说:“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户人家,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世袭亲王。你娶了世袭亲王家的小姐,你说你是不是他妈的金刀驸马!”
我急了:“我说过我要娶她吗?”
“你他妈脑子抽了才不娶她!”方菲骂道:“就算不看她的家室,那个楚谣,别看她现在哭成那个模样,她要是打扮起来,妥妥地比柳柳漂亮!你信不信!?”
我沉吟了一会儿:“不见得。”
“你懂个鸡儿!”
方菲又说:“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娶了个瞎子不方便?”
我沉默了,我也确实有一些顾虑。
“你他妈真是屁都不懂。”
“告诉你,世界上真正不方便的是什么。”方菲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我他妈为了这个省实验的名额,求爷爷告奶奶,吃过的苦比她们吃过的海参都多!这才叫真正的不方便!这种事儿,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解决了!你省了老大不方便,还怕这点小小的不方便?”
“还有,去医院看过病吧?县里医院的老干病房什么样儿,你见过吧?不是老干待遇的,生了病排队挂号,夜里在走廊里打地铺,半夜三更地被他妈哭丧的给折腾醒,那才叫不方便。”
“对了,你不是说你爸被什么大方酒厂的给骗过么?”方菲说:“告诉你,他们大方酒厂的人要是知道你他妈是一个备用的金刀驸马,马上就得把脑袋别进裤裆里爬进你们家院子给你爸赔礼道歉!你他妈还学法律,还他妈想当律师,给你爸报仇。不用!你他妈这番苦心经营,才叫真正的不方便!听懂了吗!”
方菲的这番话,确实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相比于这些“不方便”,楚谣所谓的“不方便”实在是不足挂齿。
“你还犹豫什么呢?!”方菲说:“这个机会你把握不住,告诉你,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过这个村,没这个店!”
柳柳说得我心动了。实话说,舔狗计划仅仅是有一个让我自我提高的途径。而今天这件事,直接可以让我一步登天!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乱。这么明显的 事情,我定不下来。
我摇头:“我只是挂念柳柳。”
“她不是和你说分手了么。”
“可我还没跟她说。”
“你以为这是离婚啊!”芳菲骂道:“离婚讲的是双方都同意,分手就是单方面的,你他妈被甩了!听懂了吗!”
方菲说得不无道理。
“那……我也得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
“人家姥姥都说了,她愿不愿意也得愿意!”
“不行,”我说,“我必须征求她本人的意见。”
说完,我回到了餐厅。
我站在那里,胸膛一起一伏,十分紧张:“奶奶……我……”
老太太做了个手势,表情也变得特别慈祥:“坐下说,坐下说。”
我说:“我觉得,其实这件事情我同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谣怎么想。”我看向了楚谣。而楚谣却闭着眼,垂着头,不发一言。
老太太笑了:“对,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了,也不是父母包办婚姻。所以我今天说得很明白,我只要你一个承诺,就是你长大以后,愿意娶楚谣。至于她愿不愿意嫁,那是她的问题,我不干涉。”
我听明白了,其实今天这事儿,压根儿跟楚谣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我还是担心:“您所说的‘长大以后’,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