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任何人,焦虑也弄得她根本无心学习,只能靠疯狂地沉迷小说漫画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每个晚自习,她都会去书屋偷偷租好一本小说带去教室里,把小说藏在抽屉里偷看。
某一晚,负责巡视住校生的老师经过她座位旁的窗边把她吓了一跳,她手一抖,将小说扔进抽屉的深处,自习结束离开教室的时候,岳岚忘记了将那本小说带走。
第二天,她去那个位置上寻找小说的时候,在课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张手写的小纸条。
“你的书落我座位上了,我看了,还挺好看,不过只有上,你能把下也借我看看吗?”
字条没有落款,很显然属于那张课桌白天上课时的主人。岳岚那时还不知道,给她留字条的人就是刘能斌。
他们之间传小纸条的活动就从那时候起,慢慢变成了一种默契,最后,成了一种习惯。
除了交流小说和漫画的读后感,年纪相似的年轻人对课业和未来都有类似的烦恼,总不愁找到共同的话题。他们的小纸条越写越长,越留越多,最后一张字条已经装不下那么多的字数的时候,他们开始给对方写信。
信封上有专门的空白注明出处,两个年轻人都诚实地填上了自己的真名。
她知道了那位一直陪自己聊天的同学叫刘能斌。
刘能斌知道了她叫岳岚。
岳岚从未有如那刻一般庆幸父母给自己取了个如此中性的名字。所有在现实生活中她无法发泄和得到慰藉的冲动,在距离感和安全感都能得到保证的信件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她不再做自己了,她选择成为“岳岚”,在信中,她告诉刘能斌,自己是个和他一样的男孩子。
他们写了雪花片一般数不清的信,每一个上学的日子里从不间断,什么都写,无话不谈。
直到突然的一天,课桌里的信不见了,它没有出现在它该出现的地方,那儿是空的。岳岚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埋在桌椅之间费力地企图从空荡荡的几块木头之间找出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是什么情形,她努力了将近十分钟,最后站起来,准备出门去楼道的垃圾桶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可能是被哪位值日的同学不小心给扔了。她在离门不到五米的地方被一个说话畏畏缩缩的瘦小男孩拦了下来。
那男孩子朝她微笑了一下,嘴唇上还有几道干裂的纹路,他拦住她,小声地打听说:
“同学,我想找人,你知道教室里哪个男同学叫岳岚吗?”
岳岚惊吓住了。她下意识就猜到了事情的可能性。因为过于心虚,她甚至都不敢去好好打量刘能斌的长相。她朝墙挪了一步,紧张得都有些打结巴。她飞速朝教室里安安静静自习的学生瞟了一眼,往下咽下去一口唾沫。
她遥遥指了指自己认识的一个学长,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正神情专注地做着手里的数学习题。
刘能斌顺着她的手指从门后探进去半颗脑袋,教室里漏出来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可都比不上那瞬间他瞳孔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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