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的姐姐名叫程悠,在上大学以前,沈灵枝被程让带去跟这位姐姐打过照面,吃过几次饭。程悠跟程让一样,都是性格温柔随和之人,人也高挑富有气质,简单的雪纺衫,高腰阔腿裤,及肩的秀乌黑顺直,温婉优雅之气浑然天成。
程悠见到手持大束玫瑰的女孩,以为是程让的追求者,怕扰了弟弟休息,又怕被弟弟女朋友看到这一幕无端误会,所以堵在门口,先轻柔有礼地询问,“你是阿让的朋友吗”
沈灵枝无比庆幸自己戴了口罩。
“我是程让的女朋友。”
程悠愣了一下,视线再一次扫过娇艳欲滴的玫瑰,卡片上的字眼分外暧昧。
沈灵枝连忙解释,“我上午在海里顺手救了一个人,这是对方送给我作谢礼的。”
程悠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把门轻轻带上,“我是阿让他姐,你跟他一样唤我姐就好了。阿让才刚入睡,我们先不打扰他了吧,陪我去附近喝个咖啡怎么样”
咕咚,她咽了口唾沫。
该来的总会来。
虽然知道程悠性情温和,但还是莫名有种三堂会审不安感。
在去咖啡厅的路上,沈灵枝遇见了一名 陆少凡团队的工作人员,把玫瑰花和饰盒往对方怀里一塞,说了句,“替我转告 陆神,好意我心领了,鲜花钻石还是留着送女朋友吧。”随即逃之夭夭。
沈灵枝被程悠带进一家别致优雅的露天咖啡厅。
落座后,程悠微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程枝,琼林玉枝的枝。”她情急之下胡诌了个名。
“程枝,橙汁,真是可爱的名字。”程悠笑了笑,“难怪阿让交了女朋友,都订婚了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是个漂亮聪明的女孩,方便摘下口罩吗我还没好好看看你呢。”
沈灵枝冷汗都要下来了。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不小心过敏,实在不能见人。等我康复了再正式拜访姐姐吧。”
闻言,程悠体贴地让她多注意身体,没再提口罩的事。
也幸好她有些感冒,声音带了点鼻音,程悠并没有认出她本尊。
话题自然而然回到程让身上,“我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刚好我在凉安市出差,所以很快赶了过来。阿让听说你出事之后,第一时间下水去找你,看得出来他对你很上心。你知道吗他其实有些惧水。”
程悠说起他们儿时的事。
他们生长在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家庭,程父嗜酒好赌,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一家人都成为他的出气筒,高兴打一顿,不高兴更要抽一顿,瘦小的程让更是经常被程父摁进水池里,几次差点窒息。
他打人的理由五花八门,冠冕堂皇,大部分是对程母骂的。
“看你生的两个赔钱玩意,天天就知道吃喝拉撒,老子的血都不够他们吸的”
“你怎么带的孩子,给他们脑袋喂屎了吗,语数英都才考93,94,长大去捡垃圾拿了老子那么多钱喂这两个狗东西,就整出这么个狗屁玩意儿”
“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的财运都被哭没了还哭是不是,再哭我打死你”
程让从小就被教习要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母亲和姐姐,他经常第一时间冲在母亲和姐姐面前,承受父亲的毒打,尽管他那时候营养不良,非常瘦小。
他们的性子遗传了母亲,不懂得恨,被骂得再难听,打得再狠,都认为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