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叼著麵包,在地毯上坐下來。
他沒有開口,但視線落在旁邊的位置上,顯然是想讓柏林一起坐。
塞西爾本來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卻換到了地毯上。柏林不傻,他看得出塞西爾是不想他獨自坐在地上,或者一直站著。
柏林有一點高興。他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在他旁邊坐下來。
塞西爾本身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分享,也不知道怎麼挑起話題。但只要有柏林在,就很難冷場。
柏林抱著膝蓋晃啊晃,像個小糰子:「我現在的庫存不多啊,粉絲都聽夠了……但你肯定是沒聽過,湊合再用一下吧。」
塞西爾看著他:「粉絲?」
柏林摸摸下巴,認真解釋:「呃,就是喜歡我支持我的人。她們分散在世界的各個角落,我遇到困難會為我加油,我有了好的新工作她們會為我高興四處宣傳,我每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她們都會提前趕來,想要見我一面。我們彼此需要,互相支撐,一起變成更好的存在。」
塞西爾跟他之間隔著文化背景認知的索馬利亞海溝:「你難道也是神嗎?」
柏林忍俊不禁地搖頭:「啊,不是的。神是幫助人們實現許下的願望,粉絲們是無私幫我實現夢想的存在。」
塞西爾:「聽起來,後者更像是神。真正的神不會幫助人們許下願望,那只是一個騙取信仰的騙局。」
他頓了頓:「我不相信會有這種人。人類從不無私,人類是最自私的生物,永遠不會單向付出。所有看似不求回報的付出,都有目的。」
這就是塞西爾這些年學到的。
「粉絲就是這樣的,只是你沒有見過。她們都是很溫暖甚至有點傻乎乎的人。」柏林神色認真了很多,他回憶著慢慢道,「會熬一整個通宵布置花牆,很用心地定製很多很多的手幅、燈牌,做棉花娃娃,在冷風中舉大旗,只為了讓喜歡的人知道,背後有所支撐。」
「每一次相見,她們都在告訴我,可以無所顧慮地往前走。」
柏林知道他的觀念短時間內很難糾正,也不強求,心態很好地點點頭:「好啦,不說什麼神明那麼大那麼縹緲的東西,我先給你講冷笑話。」
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經提問:「狐狸為什麼經常會摔跤?」
柏林那句「因為狐狸狡猾(腳滑)」已經醞釀到了嘴邊,就看到塞西爾皺起眉詢問:「狐狸是什麼?」
柏林:「…………」
怎麼會這樣。大失誤。一上來就翻車了。
他惆悵地自言自語:「也對,是我忘記了我們之間有信息差。」
柏林整理了一下思路,自信滿滿地表示:「忘掉剛才的,我們重來。」
塞西爾不置可否地靜靜看著他。
柏林默默將有關於動物的冷笑話都排除掉了,畢竟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叫法是不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