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裡有野生動物嗎?」
「不好說,植被密度大的地方可能難免吧……?這山除了盤山公路以外也沒有能讓人走動攀爬的地方,我覺得哪怕真有動物,白天車經過應該也不敢出來的。」
「那晚上呢?現在不就是晚上嗎我去。」
娛樂圈裡的人大多都迷信,屬於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開機要找人選個「良辰吉日」,辦儀式的時候要集體上香祈求順遂,改藝名要參考八字改個容易成功容易紅的名字,還很看重風水和說法。
導演很顯然有胡思亂想的趨勢,於是連多一秒猶豫都沒有,當聽到像是有東西快速奔跑掠過帶起的樹葉沙沙聲時,當機立斷:「今天就到這,我們下次早點來,務必在日落之前完成拍攝。」
柏林若有所覺地回頭。
山林里樹影重重,被路燈照亮的只有靠近公路的一小塊區域,背後是一片昏暗的陰影。
雨勢正大,又急又密的大雨傾盆而下,阻隔了柏林的視線。他努力分辨,順著直覺朝某個方向敏銳地看過去,隱約看到了一雙明晃晃的藍眼睛,在幽暗的森林裡直勾勾地盯著他。
柏林只能隱約看清一個龐大的黑影輪廓,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鄔珩堯沒錯。
鄔珩堯親口跟他說過,他沒有任何有關於月圓之夜的記憶,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很糟糕,每次都令他身心俱疲。
他說如果碰到這個狀態下的他,不要指望他還能保持理智,最好能躲多遠躲多遠。
柏林記得這句話,只是遠遠看著,沒有跟他打招呼,也沒有動彈。
那雙完全陌生的蒼藍色眼睛幽幽地盯著這邊,向著這邊緩緩踱步過來。
導演已經上了車,準備離開了。
Skye跟工作人員分別坐車,柏林跟導演簡單打了了招呼,目送細雨里朦朧的車燈遠去,也打算上車離開。
以往鄔珩堯每個月這一天都會提前找好地方,這一次是頭一回在陌生的荒郊野嶺,雖說這座山頭上應該沒有什麼是狼人的對手,柏林還是在上車後問了身邊的花言一句:「把他自己留在這裡沒事吧?」
森林中的那頭巨大的銀狼,開始加速朝著車子這邊奔跑。
花言撐著腦袋淺淺嗤笑了一聲:「比起擔心蠢狼,我們更需要在他過來之前儘快離開。」
「嗯。」韓宇哲難得應了一聲,懶懶地掀起眼皮凝視著雨幕中逐漸逼近的銀狼,眼白逐漸染上黑色的蛛網,隔著車窗對上夜色里幽藍的眼睛,減慢了銀狼奔跑的步伐。
「雖然蠢狼沒什麼好怕的,但是他現在完全喪失理智,碰上誰都不管不顧,真要打一架也不是現在,麻煩。」眼看著銀狼被韓宇哲延緩了片刻腳步,此刻甩了甩腦袋再次飛速衝過來,花言漂亮的桃花眼逐漸變得狹長,猶如血月的眼瞳微微眯起,警告地跟銀狼對上。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助理坐進車裡,繼續給鄔珩堯焦急地打電話,直到一隻手按住他的動作,他回過頭正對上江樞苒溫柔一笑,徐徐低語:「鄔珩堯已經在車上了,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