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哲心情不錯。
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莫比烏斯環首尾相接,命運中註定要走的那一環已然閉合,他所不能插手的那一段,過去了。
接下來,真真假假的世界,只剩下唯一一個真實,也是他所在的真實。
韓宇哲輕哼著不成調的歌,隨手將鄔珩堯扔到商務車上,對某頭蠢狼張牙舞爪氣急敗壞的樣子熟練地無視。
雖然他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至少不再是他接觸不到的、不可控的方向了。
柏林看上去需要點時間梳理,不論是頭緒,還是心情。
命運只能窺探模糊的脈絡,不可能洞悉所有的細節。韓宇哲實際上並不清楚具體柏林經歷了什麼,他隱約猜測跟他所提到過的夢境有關,但不能確定他在夢裡究竟看到了什麼,遇到了誰。
作為一貫懶散的惡魔,韓宇哲對那些自己無法參與的過去,也沒有多少探究的興趣。
不管有過什麼,都是過去了。
說一句蠻好笑的話,身為天生地養的惡魔,韓宇哲更看重的是未來。
韓宇哲一貫是很有耐心的人,幾天的時間,沒必要太過著急,刻意打斷反而會留下一個解不開的種子。留給柏林自己整理一下情緒,順其自然,在韓宇哲看來更好。
接下來的一整天,除了最開始柏林有點難以進入狀態,頻頻出錯,很快就打起精神,認真投入到工作中。
經紀人的擔心尚未提起來,就感覺柏林重新找回了狀態,也就沒有多想。
一整天的通告跑完,skye趕晚上九點的飛機飛往R市,柏林依然狀態很飽滿,還不忘給粉絲打招呼鞠躬。
只是一到飛機上,柏林先是強迫症一樣確認了好幾遍手上的戒指還戴著,一邊拉上眼罩,摩挲著戒指睡了。
柏林平日裡很活潑,睡覺的時候就讓人覺得格外安靜。
他戴了衛衣的兜帽,寬大的帽檐遮住了細碎的頭髮,眼罩擋住大半張臉,低垂著頭,下巴窩在領口裡,呼吸也淺淺的,看不出明顯的起伏。
同航班經過商務艙路過的人哪怕並不認識柏林,也不由得放輕了腳步,不想吵醒他。
這種沒來由的心軟,就像是看到公園裡縮在長椅下面的貓貓。
毛茸茸的小傢伙很小隻,睡得很不安穩的樣子,窩在長椅下躲雨。
長椅是木板做的,一塊一塊拼接起來,雨滴從縫隙里淅淅瀝瀝地落下去,不可避免地落在貓咪身上,打濕了柔軟的絨毛。
於是路過的人放慢腳步,走過去很遠了還會想,貓淋了雨睡覺,會不會冷。
航行不長不短,兩個半小時。
連續工作了十二個小時,柏林將一切亂糟糟的想法暫時克制地壓在腦後,直到這個時候才放鬆下來,重新拾起。
他以為自己會像早上一樣睡不著,但是或許是工作自然而然會讓身體和精神疲憊,他迷迷糊糊睡著了。
柏林這一覺睡得比他想像的要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