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睜開眼時不過六點多,卻沒了睡意。
他坐起身,手臂交疊,腦袋擱在肘彎里,安靜地看著塞西爾昏暗中朦朧的側臉。
「待到今天,我就暫時不能陪你啦。」眼刪婷
「所以你如果能聽到的話,如果在我離開前能醒來就好了。」
昨天柏林給媽媽打了電話,說這個假期沒辦法回家了。媽媽的魚湯,等過年再回去喝。
「我很想一直陪著你,很想你醒過來時,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你醒過來會不會有這個世界的記憶,醒來的是哪一個你。如果是夢裡的你,看到陌生的環境和人,會沒有安全感吧?」
柏林想像了一個那個畫面,如果是他,肯定希望能看到想見的人。
「可是我在這個世界有要做的事,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工作的背後,是責任。」
行程都是提前敲定好的,skye工作排的很滿,像這樣完整的假期,一年其實也就只有這麼七天。
一個看上去很簡單的兩分鐘採訪,背後也是很多工作人員核對問題方向、調整現場打光、鏡頭角度、後期剪輯。鏡頭前的人寥寥無幾,鏡頭後的人各司其職,站得滿滿當當。
如果工作只是他個人,他可以留在這裡陪著塞西爾,但是他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有很多工作人員都在背後付出了很多,跟粉絲之間也有約定,他不能擅自缺席。
柏林嘆息一聲,伸出手在塞西爾的臉頰上戳了兩下,小聲打著商量:「你就醒過來讓我見一面,再接著睡也好呀。」
不然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柏林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收回視線,轉而開始研究塞西爾蒼白修長的手指頭,默默和自己的偷偷比了比掌心大小。
「你問過我,為什麼喜歡舞台。那時候我沒說,是沒想好該怎麼跟你描述才清楚。」
柏林這七天,幾乎把所有能聊的事都講了一遍,除了隊友們的事沒有多說,畢竟柏林不太喜歡在背後隨便討論別人的事。
於是他就把自己這一輩子大大小小的事,都介紹了一遍。
他沒注意的是,在他研究塞西爾手指頭的構造時,塞西爾睫毛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柏林觀察著塞西爾指甲上的月牙,繼續說著。他沉睡的時間不長,指甲還沒有長出來,修剪得乾淨圓潤。如果用粉絲的方式來形容,大概就是像博物館在逃藝術品一樣好看。
「我進入這個行業,最初是因為在網絡上,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人們喜歡我、源自不同的原因。在現實中,身邊人的喜歡是真的,也是假的。在網絡上,素未謀面的粉絲純粹的喜歡,是我能夠坦然自在的烏托邦。」
「但後來喜歡上舞台,是因為我找到了屬於我的、真正特別的地方。」
「夢想是一個聽起來很空泛的詞彙,但我現在可以解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