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夫不會這麼問,這麼問只能是因為不確定。
曲葳忽然就有些擔心起來,難道自己真得了什麼大病不成?於是也不敢推拒,抿抿唇換了另一隻手來,依舊是放在脈枕上,搭上絹布開始診脈。
這一次鄧太醫似乎診得更久了,久到抱秋忍不住揪壞了衣袖,久到她一回頭就發現身邊的醉冬臉色慘白搖搖欲墜——講真,要不是身份有別,抱秋都要忍不住請太醫幫醉冬看看了。就這臉色,她分明比曲葳更像病人!
抱秋嚇得趕忙扶了醉冬一把,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你別擔心,小姐沒事的。」
醉冬本就發白的嘴唇被她狠狠咬住,失去了僅剩的血色,於是顯得愈發蒼白起來。她搖了搖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幾乎是絕望的。
正在這時,鄧太醫終於收回了診脈的手,似乎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道:「小姐身體無礙,只是有些體虛罷了。我這就開個方子,調理一番也就是了。」
話音落地,主僕三人都長鬆了口氣,尤其醉冬幾乎軟倒在抱秋懷裡。
鄧太醫卻沒看主僕三人表現,轉身又從藥箱中取出了紙筆,狠狠攥了攥手指這才落筆開始寫藥方。他筆走龍蛇倒也寫得快,很快寫好一份滋補藥方,遞出前問道:「這方子是留下,小姐自行讓人抓藥?還是下官回太醫院配好了藥材,再使人送來?」
他這提議很是周到,但曲葳卻不想太過麻煩對方,於是說道:「方子還是留下吧,不必如此麻煩太醫,我自使人去抓藥便是。」
鄧太醫應了聲好,又仔仔細細叮囑了一番,然後便拎著他的藥箱離開了丞相府。
只是出門時不知怎的,被門檻絆了一下,險些跌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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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太醫給曲葳看診時,大貓不好待在屋裡,不過她躲在門外支棱起耳朵,也將屋中的對話聽了個完全。是以方淮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曲葳沒什麼大礙。
她終於放下心來,只是體虛的話,俞貴妃送的那些藥材倒是正好。
不過會不會不夠用?
方淮這樣想著,一回承麟殿就先去了趟庫房,翻找起九皇子的庫存來——實話實說,九皇子這些年是真受寵。雖然親爹沒打算將家業交給他,連入朝參政都拖著,但物質條件方面卻是從未缺過。他那滿噹噹的庫房,八成都是皇帝的賞賜,各種珍稀藥材比太醫院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