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葳被漢王接去了另一艘船上,原本的畫舫卻沒有急著遠離。相反因為話題主人不在船上了,眾人議論時不必再有顧慮,說起話來倒更放得開了。
當然,她們一邊議論一邊也在觀望,隔壁船窗大開,正好看清兩人身影——
「咦,她們這是在說什麼,曲葳好像生氣了?」
「難不成是漢王太粘人,追著她來靜明湖,讓她不高興了?」
「這就生氣?沒想到她脾氣還挺大。」
「等等,你們快看,她們這是在做什麼?」
「漢王拉著曲葳的手放心口,是在表忠心嗎?」
「誒誒誒,曲葳怎麼把窗戶關上了?她們這是要做什麼,還不敢讓人看了?!」
「行了吧你們,曲葳肯定是察覺到你們偷看了,這才關窗戶的。」
……
另一邊,曲葳確實是察覺到眾女的視線,這才主動關窗的。雖然她一開始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眾目睽睽之下才能保證自身安全。可方淮這邊即將大變活人了,自然就不能再讓外人瞧見。於是她主動關窗,接著回頭對方淮說:「好了,你的易容可以撤下來了。」
方淮聞言點點頭,考慮到她的接受力,特地轉身用衣袖遮掩了一二,這才解除偽裝。再回頭時,便是她原本模樣了——很巧,她也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只是除了那雙看誰都像含情的桃花眼外,她的面容精緻而凌厲,整個人的氣質更如刀般鋒銳,全然不像個女子。
至少不像曲葳認識的那些,安於後宅,嬌嬌弱弱的女子。
這確實是記憶中的那張臉,曲葳也突然明白,她一個女子為何偽裝成男子卻毫無破綻了。只是隨著此事確定,另一個問題就更加荒謬了。
方淮既然真是那日的女郎,那她又如何能說出自己懷孕,孩子是她的這種荒唐之語?
曲葳沉沉吐出一口氣,表情絲毫沒有放鬆,也沒有看到「故人」的尷尬。她眉頭緊緊皺起,語氣越發嚴肅:「果然是你。既然是你,又為何還要說那番謊話呢?」
方淮見她終於信了,眉眼放鬆些許,緊接著更加嚴肅:「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曲葳見她說得認真,忽然懷疑這人是不是犯傻,亦或者有什麼認知障礙?她目光不動聲色往下瞥了一眼,很確定對方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郎,根本不可能讓人懷孕。於是說道:「我知道咱們陰差陽錯有了關係,可你說我懷了你的孩子,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