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當即放輕了腳步,去往裡間的路上,順手抄起了架子上的寶劍。待進入裡間,她也迅速找到了「刺客」的藏身地,竟是在她的床榻之上!
善後的第七天
營帳里闖入了陌生人, 方淮滿心都是警惕。
她手裡提著劍,輕輕拔劍出鞘,微眯著眼打量床上的情況——此時已是深夜, 營帳中原本沒有人在,自然也沒點燈火。不過營帳外有火盆照亮, 隱約透出些光亮,讓方淮勉強能看到床榻上的情況。一眼掃去,除了被鋪開的被褥,倒是平坦一片, 很難發現床上還藏著人。
方淮沒有多想, 只覺得這刺客藏得還挺好。對方肯定是知道今夜軍中慶賀新年, 猜到她會飲酒,打算趁著她醉醺醺回來,毫無防備之時動手!
倒是好算計, 只可惜他大抵是沒預料到, 自己會提前回來。
方淮放輕腳步, 緩緩靠近床榻, 營帳中安靜得針落可聞。尚未掛斷的通訊另一頭,曲葳似乎也從這驟然的安靜中察覺到了什麼,同樣保持了安靜。
一步兩步三步,方淮將劍抽出來橫在身前,已經做好了被刺客發現,然後忽然襲擊的準備。可直到她來到床前一米開外,床榻上依舊毫無動靜, 仿佛上面根本沒藏著人。
這就沒意思了。就算刺客隱藏的本事再高, 連呼吸心跳都控制住,可方淮的精神力也已經鎖定那陌生且微弱的精神力。所以她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拿著劍鞘的左手輕抬,便用劍鞘驟然掀開了鋪開的被褥,右手握著的長劍同一時間向前刺去。
「啊——」的一聲驚呼,驟然打破了營帳內的寂靜。
方淮反應很快,手中長劍原本遞出的殺招,在瞬息間猛地的收住——她終於看清了床上的情景,卻不是她以為的刺客埋伏,而是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淺臥。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美人身上只穿著一身薄薄的紗衣。半透明的紗衣既不保暖,也不擋光,穿著比不穿還要多幾分欲露還羞。
方淮只隱約瞥見了一點,然後便「唰」的一下別過了頭,指著那美人脖頸的長劍卻沒收回。她聲音冷得厲害,厲聲質問:「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也不止是被方淮的聲音凍到了,還是穿得太過單薄,女子的聲音帶著三分顫抖:「奴,奴來侍奉殿下……」
她一邊說,一邊試圖躲開眼前的劍鋒,可惜她無論後退還是往旁邊躲,都沒能躲開。那別過頭避嫌的人,仿佛背後長了雙眼睛,對她的動作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