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兩下,濺起高柱浪花,把花魁大賽的舞台布置淋了個透底。
「啊
姑娘們紛紛從木台子上落荒而逃。
如果說剛才還有人勉強鎮定,如今這兩具身體砸下來,那僅有不亂陣腳的人,也被嚇得花容失色。
「快來人啊!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
只見這些人當中,唯有一位帶面紗的西域舞姬反其道而行之,她非但不跑,還大聲呼救起來。
很快,岸上走來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追風樓的老闆花娘娘。
花娘娘臉如圓盤,既便冬季,她也只穿一襲風涼寬大的碎花紅綠喇叭裙褲。走起路來,腰間肥肉顛顫,架勢十足。
「趕緊把人給我撈起來!」
花娘娘單手叉腰,指著那波動的湖面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壞我的好事!」
她一聲號令,追風樓的護衛們一齊而上,十來個人很快把唐忘川和江明月從湖裡撈了出來,平放在岸上。
這塊湖域早一個月前就被追風樓包下,為了呈現最佳效果,花娘娘著實花了不少銀兩。搭台裝扮,鮮花鋪滿,連湖面上的雜物都找人做了清理。
只見水上舞台兩側的上空各懸掛三排造型可愛的彩燈裝飾,如今突然落下這麼兩坨,生生把這些燈籠全給擠扁擠爛,真是倒霉至極。
「還有氣沒?沒氣了繼續丟回湖裡餵魚!」
花娘娘嫌棄地走過去,抽出袖中手絹捂起了嘴,那鑲著翡翠玉石的金戒指在夕陽下顯得金燦燦。
「稟報花姨,他們兩人應該只是暫時昏過去了。」
護衛長趕緊跑到花娘娘面前,湊上去偷偷說了幾句。
「哦?是嗎?」
像是得了什麼頭彩,花娘娘眼中精光一閃,連忙走向這兩位不速之客,著重觀察了江明月,頓時笑得花枝亂顫,下巴的橫肉隨著她的笑聲此起彼伏地抖動起來。
「真是老天有眼啊,竟是你這個吃花酒不付錢的小賊!我可找的你好苦哩
花娘娘瞧著地上這青衣人樂壞了,大手一揮,招呼護衛過來:「來人,把這兩個人綁下去!給我看好咯,過了今晚花魁比賽,我要親自來審!」
原來不久之前,追風樓來了個面生的江公子,據說是官府派來江州辦事的差爺,銀兩有的是。他出手闊綽,包了花娘娘手裡最紅的幾位姑娘,給了雙倍銀兩,讓花娘娘偷笑了好幾日,以為宰了一隻肥羊。
又過幾日,這隻肥羊又來追風樓。這一次他胡吃海喝三天三夜,期間花姨親自作陪喝酒,等一干人喝的醉生夢死,這位吃霸王餐的江公子早已跳窗跑路,連上一次給的銀兩也從帳房裡不翼而飛。
「好了,好了。姑娘們,都給我站回來!接著奏樂接著舞,迎接我們今晚的花魁大賽!」
花娘娘嗓門洪亮,兩隻肉手在空中啪啪兩下,馬上讓角落裡竊竊私語的姑娘們安靜下來。
夕陽之下,烈焰笛聲。
齊賢湖畔這場景著實詭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