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最後一位,據說他是韓老當年最滿意的關門弟子,他年紀最小,天賦最高,少年成名,曾經一時風光無兩,差點兒就被捉去太醫院任職。不過這位醫術了得的弟子,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也無人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裡。
即便這麼多年過去,市面上依舊流傳著關於這三位師兄弟的畫本子。
有人說這三位當年為了爭奪韓元甫藥莊的繼承之事,曾鬧得不可開交;也有人說,這韓家的東西自然是給韓家人,另外兩位名氣太大也沒用,到最後,這三個弟子徹底交惡,割席斷交,再無往來。
可笑的是,無論畫本子裡頭,如何繪聲繪色地寫下醫學世家的恩怨情仇,藥莊的這三位主角,恁是一個都沒跳出來澄清過。
明面上看,這些畫本子裡的故事不過是拼湊編造,都是些無稽之談,可拿來細細想來,有心人便會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近些年,這『韓元甫藥莊』和『神醫谷』兩家頂尖的醫館藥鋪好像還真的水火不相容,當年看這畫本子的人都老了,這兩家還跟彼此較著勁,真真做到了『有我無他』的地步。
如今,韓元甫藥莊與世隔絕,成了大半個專供皇家丹丸的存在,而神醫谷則只做百姓生意和江湖生意,什麼疑難雜症皆是來者不拒,尋常人看病自然會優先選擇去神醫谷,極少有人會去韓元甫藥莊,除非他們要尋的藥是世間罕見,除了韓家,無人拿得出來。
「三弟,你稍安勿躁,先讓我瞧瞧。」
怕這朱三郎趁一時之塊,拿起藥碗就要砸,朱熙連忙上前按住三弟的手,他拿著藥碗放在鼻尖聞了聞,又小心嘗了一口,只覺得這藥酸酸苦苦,與尋常的湯藥無異,心中更為困惑。
「你可還記得今日取藥之時,韓元甫藥莊的人到底怎麼與你說的?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這.....」
朱三郎被朱老二這麼一問,腦海里突然想到什麼,頓時臉色一滯。
「我確實與他們的夥計發生了一些口角......」
兩人面面相覷,朱三郎一個勁地搖頭否認:「這怎麼可能呢?他們既然賣出了藥,還能掉包不成,那塊金字招牌難道不想要了嗎?」
沒管朱三郎急於否認的心情,朱老二連忙上前一步,抓住著他三弟的胳膊,急道:「我就問你,你有無在他們面前提過『神醫谷』三個字。這事關大哥的生死,三弟,你可萬萬想清楚再答。」
「說了,說了又如何?!難不成……」
這朱熙一聽,臉色霎時難看至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坐不起。
「這下糟了。」
「什麼糟不糟的,二哥你說清楚!」
這朱三郎自幼跟著大哥跑碼頭,性子急不說,又沒讀過什麼書,可不比朱熙這個笑面書生講話慢條斯理,他見二哥已經癱坐在椅子上,頓時心中不爽,嗓門跟著就高起來:
「我不過是看他們這些夥計幹活磨磨唧唧,便說『神醫谷『一人能頂他們三!你還別說,我當時就是這麼隨口一提,哪曉得這韓元甫的那夥計當場就撂挑子了,讓我另尋別處,那藥也不賣給我了!」
這一聽,更像中了朱熙心中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