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重新清點人數, 這時有碎嘴的老婆子在一旁說道:
「張婆?張婆今天鐵定來不了啊!她昨天餵雞的時候, 被她家的雞追著跑, 不僅咬破了手指, 還摔了一跤,現在在家裡躺著下不了床呢!」
什麼?!
「我也是早上往這裡來的時候, 正好看見張婆家的人匆匆忙忙往藥鋪里跑才知道的!」
一行人滿臉驚訝, 唯獨阿東阿西不以為然,他們終於一洗昨日冤屈, 眼角眉梢里都寫著「活該」二字。
「我就說嘛,她家養的那些都是些瘋雞瘟雞!昨日你們還不信!」
這下, 怎麼著也算沉冤昭雪了。
阿東興奮地向前一步, 與大家細說昨日他們路過張婆家的經歷。
「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兇殘的雞群,一隻只全從雞圈裡飛了出來,兩粒眼睛冒紅光, 像要吃人呢!」
「瞎說!」
有鎮民忙上前否認, 在座的老頭老太夜紛紛跟著辯解。
「我們都是在友林鎮活了一輩子的人, 還從未聽聞這種嚇人的事情。」
這時,阿西站了出來。
他拉起袖子,只見他的右手正繞著一圈白布,揭開來,虎口處竟有一道駭人的嶄新傷口。
「口說無憑,若是大家到現在還不信我們所說,就請看我手上的這道口子,正是昨日被那些瘟雞所害。」
在場的一片譁然,一時間,客棧的大堂議論紛紛,有懷疑的,有不信的,有辯解的,總之,各有各的說辭。
「小伙子,你昨日為何不說?」
「沒來得及。」
「不是吧?依我看,張婆家養雞也養了幾十年,年年都是這麼養的,她家的雞和我們家的雞能有什麼不同?不都是雞嘛!大伙兒說對不對?!」
「就是就是!」
兩撥人馬越爭越凶,之前的一團祥和,眼看著就要變成水火不容。
雖說陸承是梁大夫的親生骨肉,但說到底,這些人畢竟是異鄉客,如今說友林鎮出現瘟雞,在場的鎮民皆不服氣,紛紛否認:絕無可能。
師徒三人被鎮民們圍成一團,場面亂成一團。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跳上一枚凳子,她居高臨下地叉起了腰,喊道:
「吵
少女一身翠綠衣裙,肩上披著一件繡有錦緞的坎肩,腰身盡顯。她的胸口打著一朵精緻的蝴蝶結,兩根絲帶上各吊一串小巧鈴鐺,動起來時,會發出「定鈴鐺啦」的響聲。
這不正是那個一直陪在陸承身邊的小姑娘嘛!
「既然你們誰都說服不了誰,那我們不如先去探望一下張婆的傷情?若是那些雞真的得了雞瘟,各位難道不應該首先擔心擔心自己家的雞窩?」
只見唐樂樂雙手抱胸,一雙圓不溜秋的杏眼橫掃眾人,頗有一副小孩當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