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做女子很好,我想摟著你便摟著你,我想抱著你便抱著你,我想親你的話......」
唐樂樂小臉一紅,繼續說道:「求求你別讓我再做回男子了。我若一直昏迷不醒,還勞你書信給我爹爹。我們唐門有個習慣,人可以死在外頭,但不能葬在外頭。屆時,記得請他來收屍。」
「你別說了!」
陸承聽不下去,緊握的拳頭突然暴怒地砸向床框,震得唐樂樂以為床都要塌了。
一日之間,好像所有人都在與他告別,素未蒙面的母親,喜歡黏著自己的丫頭,,,,,,
他剛剛從她們身上活得一絲溫暖,轉眼間煙消雲散,就連唐樂樂!唐樂樂這麼年輕,才十七歲,都在笑著和自己說,她要先走一步,留自己一人獨活人世。
「唐七!我不想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我來為你製藥,我來為你扎針,我.......我......」
陸承無助地哽咽,紅了眼眶,流下兩行清淚:「是我無用,是我自私,是我只顧著查自己的身世疏忽了你,可是你就,你就不能......就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弓起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頓時泣不成聲。
「可是我已無多少時日了。」
唐樂樂輕嘆。從她決定變回女子那日,她的生命已經開始最後的倒計時了。
「小哥哥,我本來只想去桃花島會你一會,可是我中途又貪心了,想單獨與你一道,所以強行將你從島上擄來,是我不對。如今,這路走了一半,我卻沒為你帶路了......你莫怪我。」
「唐七!」
陸承一聲低吼,抱過唐樂樂嬌小的身板,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儘是不舍:
「天下之大,定有方法解你的毒!你怎能早早放棄?!」
這時,有一雙溫柔小手瞧瞧攀上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輕輕地安撫陸承。
「對不起,讓陸神醫失望了。」
床邊一角的面盆里放著一堆帶血的衣物,唐樂樂見了,撇開眼,不禁苦笑,隨即附在陸承耳邊,問道:「小哥哥,我想吃你烤的那顆橘子,你剝給我吃,好不好?」
那是他倆昨日從夜市里買來的一包橘子,冰天雪地的,陸承本是怕她凍住腸胃,誰知這個丫頭嘴饞的很,站在人家攤前挪不動步了。
兩人抱著一包橘子,陸承堅持不讓她碰,說回頭把橘子給她烤熱了吃。
「先上藥,再喝藥,喝完了才能吃橘子。」
陸承抬起頭來,至此決定重新振作。
父母的遺憾,他已無力補救,所謂的真相,他也無力再去追捕。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比挽救唐樂樂這條生命更迫切的事情。
「趴好了,我去給你拿藥。」
他說完,抬了抬下巴,此刻倒又恢復了一些做大夫的氣勢來。
唐門的藥膏味道濃郁,陸承小心地取出最後一塊,用手掌捂熱之後,才敢去碰唐樂樂的傷口。
屋裡點了許多蠟燭,但對陸承目力而言,可謂是杯水車薪,他用一個拇指的距離慢慢移動,深怕有所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