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么小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定是被她傷得極深吧……
康熙帝看向她,「怎麼了?」
雲卿低頹搖頭,「無事,奴婢還以為把玉珠忘在太醫院了。」
「她呀,丟了也好,朕再給你挑個更好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漸行漸遠。
「殿下,人都走遠了,咱們也回吧。」
一條朱紅色宮牆的拐角處,小祿子心疼地對胤礽說道:「您在這風口已站了許久,若是著涼病重,雲卿姑娘也會心疼的。」
小祿子嘴上雖是這麼說,但作為胤礽的貼身侍從,他心裡多少還是埋怨雲卿的決絕。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當眾說清楚不可嗎?
非要讓殿下如此難受,連為了救人幫忙,都要大費周章。擔心她不想見自己,只敢躲在暗處守著,一待就是大半個時辰。
因著阻止不及時,見她挨巴掌,殿下連眼圈都紅了。
「她會嗎?」
六歲的小奶糰子,一襲月白長衫逆風而立,腰間墜著雲卿做給他的天青色荷包,已洗得微微泛白。
雲卿近日有給他做新的,內務府亦是送來些許,但他總覺得去年的這個荷包更讓人瞧著親切。
他依依不捨地望著前方,喃喃自語:「她都不願意再見孤一面。」
那道青釉色纖瘦背影越走越遠,他總有種錯覺,他好像要徹底失去她了。
「想來雲卿姑娘也是有苦衷的。」
小祿子苦口婆心勸說:「如今雲卿姑娘侍寢後一直沒有定位分,若是跟您再走得近了,免不得又被人說三道四,想借著親近您攀個高位。」
「當真?」胤礽黯淡的丹鳳眼裡,燃起一絲亮光:「若是雲卿位分定下來後,孤是不是就能常常同她見面了。」
「自然是能的,雲卿姑娘多惦記著您呀,夏日還未道,納涼之物就早早給您準備妥當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小祿子壓低聲音:「萬歲爺那邊,都還沒有呢。」
「嗯,孤會等她將事情都安排妥當,再去瞧她,」
小奶糰子揉了揉酸澀的眼圈,斂下眸里的悲色,轉身朝反方向走去,「這些時日,孤定不會再去給她添亂。」
漫漫朱紅宮牆,小小一道身影走在中央,顯得有些寂落。
凌亂的風,不時地牽起他左側的衣袂。左側,原是雲卿會陪伴他的位置,如今空蕩蕩的,無人為他遮風。
可他不知,雲卿雖是走遠,卻假借絹帕落在太醫院的由頭,吩咐玉珠折回來一趟。
玉珠那張嘴,將孤獨離去的小小身影,描述地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