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沒有惡意?」朱炳一舉起那張紙,「背後抹黑我,仗著人多給我扣罪名,這不叫惡意?」
他瞪了一眼溫西泠,走回隊伍前:「這就是你們實驗學校學生的素質!看我不爽就造謠陷害我!寫都寫了,怎麼還敢做不敢當呢?別開玩笑,直接去舉報啊!有膽子背後潑髒水,沒膽子當面承認,真夠有種的!
「你們摸摸良心,我為難你們了嗎?我就沒見過軍訓還有家委送零食的,你們是來軍訓的還是來度假的?我心軟,我放他們送進來了,我甚至還花自己的錢給你們買飲料!我對你們掏心掏肺,四天,記住了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我現在真是後悔,在你們這幫沒良心的東西身上浪費感情!」
他將手中的舉報信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回成樺手裡:「去吧,去舉報我。舉報完可以解散了。」
他轉過身,一個人消失在黑夜裡。
三班瞠目結舌地站在原地,終於,賀文略帶責備地開口:「西泠,那張紙怎麼會到他手裡?」
「是我弄丟的。」李恩語回答,「可能掉在路上被他撿到了。」
「現在追責沒有意義。」葉修道,「這就是個意外,應該也不會有太惡劣的後果,畢竟我們沒把這封信交給總教官。」
「可朱炳一看見了!他該怎麼想?假如我們真的改變了歷史,上一次軍訓被抹去了,那他就從來沒有做過那些事,徹底被冤枉了!」江望月說。
「這不冤枉吧!那些事畢竟是他這個人做的,這次他對我們確實好,但這是因為我們變好了,不是嗎?就算歷史被抹去了,我們 36 個人也會一直記得,他傷害過我們,不冤枉。」另一個女生反駁。
幾個男生忽然陷入詭異的沉默。溫西泠敏銳地皺了皺眉,望向成樺,他卻不自然地避開了視線,欲言又止。她走向他:「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我……」成樺低下頭,「西泠,我必須跟你道歉,對不起。」
她有點兒懵:「什麼對不起?」
他提高音量,對著眾人道:「我們第一次寫的舉報信,就是假的。」
「什麼?」
「其實……」羅子鵬忽然開口,「當年,我的手機不是教官砸的。他找到了我藏的手機,要沒收,我想搶,不小心掉到地上,屏幕就碎了。他也沒踹我,我的膝蓋是下床的時候踩空了摔的。」
張卓元搓搓鼻子,接過話:「後來老西你被罰了,成樺看不過去,我們幾個就商量著,把這些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一下,然後舉報他。」
溫西泠啞然。
「所以,兩年前我們就在冤枉他?」樊嘉瑋詫異道。
有一瞬間,溫西泠想抬頭質問成樺,可話到嘴邊她卻忽覺無力——她有什麼資格質問?舉報信上關於她的內容顯然誇張,可她不曾否認,也不曾懷疑,反倒為有人替她出頭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