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人選,在溫隊三次遊說未果之後,只剩一個。
此人四肢健全,智力正常,熱愛運動,但因為過於熱愛,常年在陽光下運動使得他長期持有一副小麥色皮膚。所幸此人在不夠白淨的膚色下,竟藏著金子般還蠻好看的五官。
此人十分有傲骨,要讓他拿著花球跳舞,溫隊覺得希望渺茫。她在座位上整理好儀容儀表,鄭重轉身,輕敲此人桌面,擺出一個官方的微笑:
「成樺同志,我們優秀的學習委員,你願不願意支援一下班級文藝事業的建設?」
正在寫數學題的成樺眉毛一挑:「啦啦操招不到人了?」
「……對。」
「還差幾個?」
「四個男生。」
他想了想,問:「有什麼要求?」
她抿了抿嘴唇:「近期不能有退學的計劃。」
他笑了:「是人就行,是這個意思嗎?」
「是。」
「我們宿舍行不行?」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飛快抓住他的手腕:「行,太行了——但他們願意嗎?」
成樺遠遠望了一眼郝墨川,輕佻一笑:「我忙著跳操,他們也別想學習。」
隊組好了,編舞又讓溫隊很頭疼。上高中以前,她跳了十年中國舞,啦啦操卻從未涉獵。期中考完的周末,她撲在 b 站上看了兩天的視頻,編出了個開頭,心裡稍稍有了底。
考慮到學生排練需要額外的時間,大發慈悲的皋麗又下令,允許啦啦隊午休時間不回宿舍。這麼一來,每天中午的兩小時,西樓架空層的籃球場上東一個班西一個班,去得晚了便只能上樓找寬點兒的走廊。
溫隊早料到競爭激烈,提前物色好了最佳排練場地——籃球場旁邊的廁所門口。那裡其實是個寬敞且亮堂的前廳,廁所也很乾淨,最重要的是,牆上有一面足夠大的鏡子。
第一天排練,溫隊為了搶地盤,午飯都沒顧上吃,一下課就抱著藍牙音響蹲到廁所外的洗手台上。
隊員來齊了,她跳下來,擺出一個優雅的笑容:
「距離上台只有三周,我們只能犧牲一下午休時間,以後每天 12:40 在這裡集合,排到兩點。辛苦,辛苦大家!」
優雅的溫隊轉過身,輕輕呼出一口氣,以對待幼兒般溫柔耐心的眼神環視鏡中的 12 人:「那我們開始?」
十分鐘後,優雅的溫隊垮著臉蹲在郝墨川面前哀嚎:「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動作是這樣的?」
不止是他,成樺和張卓元好像被人點了穴,看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就笑,再斜眼瞥見對方,更笑得停不下來。葉修本來在認真模仿隊長的動作,忽然不慎瞄到姿勢詭異的郝墨川,嘴角顫了兩下,像輪胎被扎破了似地漏了氣。
半小時過去,溫隊看著依舊七顛八倒的隊伍滿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