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考前一天。
四樓的走廊上掛著一塊長長的簽名板。百日誓師那天,高三所有師生在上面簽了名。成樺照例龍飛鳳舞地把自己簽在了正中間,隨後往熟悉的方向看去,溫西泠的名字果然還是離他很遠。
如果是真正的溫西泠就好了。他想。他生拉硬拽也要讓她簽在自己旁邊。
每天從教室走到茶水間,成樺都會習慣性地瞥一眼那個名字,即使那三個字並不會出現任何變化。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晚自習,他經過那裡,下意識地扭頭一瞥,腳步停了下來。
溫西泠的名字旁邊,畫了兩朵小小的煙花,瘦弱又笨拙。他死死地盯著那兩朵煙花,仿佛透過那些筆墨看見了畫下它的那個人,她不會畫畫,先動了筆,才皺了皺眉,邊畫邊想煙花應該是什麼樣子。
從前的溫西泠沒有畫過那兩朵煙花,她甚至從來不願意提。可是她的替身卻在高考前的最後一天,以為沒有人會注意,於是悄悄地把它們藏在自己的名字旁邊。
她記得。她記得他們在一起放過煙花。
她記得多少呢?記得他說過的話嗎?記得她自己是如何笑的嗎?在這段她不再和他說話的日子,她也一直記著那天的煙花嗎?
她連那晚上的煙花都放不下,又為什麼一定要疏遠他?
一時間,他有跑回教室抓住她問清楚的衝動,但他克制住了。即使她身體裡殘存了溫西泠的記憶,那也不是她,他不能從一個替身的口中去打探她從前不願意說的隱私。
而此刻,真正的溫西泠滿懷期待地睜著一雙圓眼,他仿佛從那雙眼睛裡看到了那晚的煙花。可他卻突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說話也難得卡頓了:「呃……有,有吧。」
她為他的異常皺了一下眉頭:「有什麼影響?」
「她……」他腦中快速搜索著,終於從記憶庫中匹配到一點符合條件的內容,「啊,她多少穩重了一點,可能是軍訓和井岡山發生的那些事,給她的潛意識留下了一些影響吧。」
他說著,笑了笑:「不像某些同學,毛毛躁躁的。」
毛毛躁躁的那位同學當即兇狠地拍了一把他的腦袋。
期中考的事結束了——又沒完全結束。
高一還未闖進年級前十的溫西泠突然考了年級第一,一下成為了全年級的焦點。與她僅有過幾面之緣的一班肖舒涵,在走廊上十分熱情地同她打招呼,誇她厲害。溫西泠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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