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個值得操心的問題。
三班如今這支啦啦隊,雖然還是戰功斐然的原班人馬,但早已沒了當初那份爭名次的心。
這 12 個人攢在一起,努力把以前編的動作拾回來了一半,剩下的死活想不起來,於是統統用原地踏步草草帶過;到了結尾的托舉,溫隊看著躍躍欲試的成樺,忽然閃過一絲整蠱的念頭,以「危險性太高」為由,決定讓幾個男生保持托舉的姿勢,但女生不上去。
成樺詫異地瞪她,她昂起脖子瞪回去。成樺沒轍,老老實實彎下膝蓋舉起手,姿勢滑稽。
「用力啊成樺,胳膊用力!要體現出一個生命在你手中的重量!眼神再堅毅一點,注意你的表情管理。」溫隊故作高深地皺起眉頭,捏捏他的手臂。
成樺擺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從微笑里擠出來一句話:「不用管理了,上台我想蒙面。」
在排練剛剛開始時,趙奕民來探過一次班,見大家絞盡腦汁地想動作,十分放心地回去了。
他放心放早了。那是這夥人唯一一次想動作,在此後趙奕民沒來探班的每一天,他們都是帶著複習資料下來的,排個十來分鐘,就席地而坐開始複習。只有當其他班投來好奇的目光,溫隊才會裝模作樣地把人喊起來跳兩遍。兩周過去,這支隊伍原地踏步踏得出神入化,但除此之外,其他動作都和排練第一天沒有什麼區別。
溫西泠沒曾想,到了啦啦操比賽的前夕,成樺卻好像突然轉性了,慫恿著她組織大家加練。此時正值運動會結束,又臨近穿越節點,成樺這麼一起頭,其他幾個隊員也浮躁了,都想藉機下樓透透氣。溫西泠本人心裡也痒痒,前去試探晚自習值班的趙奕民。他大約看出學生心思沒在學習上,猶豫片刻,點頭准他們去排練。
操場上空曠而安靜,沒有燈,只有西樓一層層玻璃盒子透出的白光,也足夠將整個草坪照亮了。12 個人從樓里跑出來,撲在草坪上,四仰八叉地躺倒了一片,好像這座學校已經廢棄了,沒有老師,沒有學生處,也沒有其他同學。
「有星星誒。」江望月舉起一隻手。
的確有。起初只能看見兩三顆,但盯得久了,微弱的光點便越來越多,漸漸鋪滿了整個天空。
「你是為了看星星嗎?」溫西泠輕聲問躺在她旁邊的成樺。
他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幾秒,忽然坐起身,拍了她兩下:「西泠,你再讓我試一次好不好?」
這個詭異的問題點燃了一圈人的八卦之火。溫西泠嚇了一跳,從地上彈起來,尷尬地對隊友們笑笑,壓著嗓子問成樺:「什麼試一次?」
「以前的 ending pose。」成樺一臉無辜,「我就想試試我現在舉不舉得動你。」
「切。」郝墨川不屑地躺回地上。
「你別躺,你給我起來。」成樺把他拽起來,「你,YX,老張,起來追憶一下往昔,重操一下舊業。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