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操場上看見成母時,溫西泠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的。
成母熱情地同她揮手,而她腦袋裡上演了一萬種陰謀:她在成樺人生最關鍵的一年傷害了他,他的父母一定在籌謀如何對她打擊報復。成母此刻的笑容不過是偽裝,是誘騙溫西泠放鬆警惕的陷阱,她心裡其實在盤算著如何將溫西泠碎屍萬段。
但溫西泠沒有被碎屍萬段。成母毫不見外地拉著她聊天,細心地幫她補妝,好像對她和成樺之間的彆扭一無所知。
我真是小人啊小人。溫西泠想。
在教室兩人兩人合影時,葉修媽媽突然問成樺:「哎,你怎麼不和小溫拍照?」
「啊?」成樺和溫西泠同時愣了一下。
「哎喲,18 歲的大人了,害羞什麼啊!」郝墨川媽媽也開始起鬨,她直接上手,把成樺和溫西泠抓到擺好的課桌前,「來來來坐上去,像其他同學一樣。」
被抓來的兩個人尷尬地對視了兩秒,乖乖地並排坐到課桌上。
溫西泠有點兒緊張地看了一眼成母,結果她非但毫不介意,還樂呵呵地舉著手機站在攝影師旁邊,對焦了一下,不滿意地抬頭指指成樺:「兩個人隔那麼遠,照片拍出來不好看的。」
郝墨川媽媽覺得在理,把她的意見又落實了一步:「成樺!坐近一點,手放她肩上!」
溫西泠明顯感覺身邊的人僵了一僵。
面對幾個家長期待的目光,她忽然心一橫,自己往中間挪過去,身子虛虛地挨上他,又伸手比了個耶。
接著,她感覺到他的左手猶豫了一下,繞過她的後背,手腕輕輕搭在她的左肩。
兩個人看不見對方的臉,但同時衝著鏡頭笑了。
不過,那天的拍攝結束之後,他們仍舊一句話都沒有和對方說。
溫西泠是在 19 年寒假前一天開始審視自己和成樺的關係的。準確來說,她審視的是她和成樺的差別。
那天,溫西泠在整理她要帶回家的複習資料,而成樺和郝墨川在商量著去三亞放空幾天。她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她明明不是第一天認識成樺,可不知為何,就在那一刻,所有記憶在她腦海里翻湧。
當時,溫父隨時有可能失業。倘若他當真失業,據他自己的推算,家裡的存款僅夠他們維持現有的生活水準 2-3 年,而現有的生活水準,指的是在那間三十來平的公租房裡過剛好不愁吃穿的日子。溫西泠幫不上家裡任何忙,她只知道她該拼盡全力考上理想的大學,要趕在失去背後的支撐之前,死死抓住向上攀登的那級台階。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