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拍了我一把,把我的被子扯開:怎麼說話呢?人家來關心你的,說你不在三班沒人照看,她幫你盯一盯。你有什麼要囑咐的沒?
我看她一眼,她故意別過頭。我拜託她叫班長把三班盯好,她不回答,眼睛滴溜溜地轉。我說,我欠你兩頓飯。她爽快地答應了。
然後我又悶頭睡過去了。我真的有點累。
我原本告了假準備中午就在家吃,結果成樺來了。這個健康人頗有些得意地歪著腦袋站在床邊打量我,說,走?吃飯去。
我雖然暫時身處劣勢,但不能丟了威嚴。我說,你跟誰沒大沒小的?
他長嘆了一口氣,裝模作樣地彎下腰:鄙人在家略備薄酒,誠邀閣下光臨寒舍共進午餐,不知閣下可否賞臉?
我很滿意,但我還想賴床。
他故作為難道,那我回去不好向班長復命啊。
我問,溫西泠叫你來的?
他說,是啊,是她想請您去家裡吃飯。
我只好把他趕下樓,然後從床上爬起來了。這傢伙還說要騎電驢載我,被我一把按在后座上。
但我很懷疑請我是他自作主張,因為溫西泠那天中午還是一眼都不看我。
下午,她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說七點半去橋上放煙花。三班這個系統又開始脫離我自娛自樂了。
第一枚煙花升空的時候,我正沿著河邊往橋的方向走。隔著路邊的灌木和枯枝,我看到了那群在火光中歡鬧的年輕人。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決定趕在離開井岡山之前向我的班長道歉。我希望她關於井岡山的記憶都像此刻一樣,璀璨、熱鬧又美好。
我很高興,這個孩子不記仇。
不僅不記仇,我有時甚至懷疑,她已經把井岡山的事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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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二到高三,我的胃疼似乎越來越頻繁。
我從來沒去醫院做過專項檢查。我上大學以來胃就一直不太好,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懶得管;後來讀研、工作,每天根本忙不過來,就更懶得管。
辦公室幾個老師建議我去醫院查一查,我嘴上答應,卻還是沒去,總覺得年紀大的老師才愛擔心身體出毛病。偶爾我會偷偷百度一下,隨後得出結論:我這種情況是癌症。每到這時,我就會思維發散,開始計劃自己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要去哪裡旅遊,最後又因為沒攢夠錢而思緒終止,也忘了自己原本在百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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