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最糟糕的一種告別方式。但我真的想不到該如何開口。
我什麼也沒說,等他們離校後,慢慢把辦公室清理乾淨,搬進了東樓。
開學後,我暗自期待會有人來看望我,可惜沒有。我有點失落。我從來不準點去吃飯,生怕經過學生食堂的時候碰到那些孩子;每周去參加升旗儀式我也不敢東張西望,免得不小心對上我熟悉的目光。我硬生生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鬼鬼祟祟的。
黃老師還是經常來找我吃飯,當然,他不讓我喝酒了。
他說,你班那些學生都挺好,就是那小兩口好像在鬧彆扭。
我說,我班上哪有小兩口?
他說,嘿!成樺和溫西泠不是小兩口嗎?哎,管它是不是呢,反正現在鬧掰了。不過我看他倆學習狀態都還行,互相也挺客氣的。
他接著又絮絮叨叨地把班上的其他情況告訴我,差不多說完了,他才一拍大腿:你看我,又在說這些,說好了不聊學生,到時候你又操心。
於是他話題一轉:小殷老師跟你說過嗎?她處對象了。
我懵了一下,問他,啥時候?
他說,就最近。她家裡不是一直催她去相親嗎,她前兩年一直拖著不去,這會兒突然想通了,前段時間相了一個海中的老師,兩個人聊得還不錯,她說處著看看。
我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叫他多喝點。
他說,你又不喝,我喝那麼多幹啥?
我說,你就喝吧,你喝高了我好說話。
等他喝差不多了,我就在他旁邊哭了。
我喜歡蠻不講理的殷老師。
四月校慶,突然有人來看我了。我的班長帶了十幾個人聲勢浩大闖進我的辦公室。她懷裡抱著一束花,把她半個身子都遮住了;成樺塞給我了一沓賀卡。他們像以前一樣,擠在我這兒嘰嘰喳喳個沒完。
他們走後,我一張一張看完了 36 張賀卡。
這堆賀卡里,字最少的居然是溫西泠。她只寫了一句話:祝您身體健康,人格健全。這很符合她一貫的語言風格。
後來我給他們每個人都回了一張賀卡,托黃老師拿回去。至於溫西泠,我回贈了她一句:祝你學業進步,特長明顯。
高考前,東樓的所有教室清空了,留出來做考場。考慮到我的身體情況,學校沒有安排我監考。我其實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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