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著祉猷開心的模樣,她沒有出言反駁。
就……
由他高興吧。
小城外,步庭第一次抬頭認真看城門上的石刻。
玖茴沒有撒謊,這座城門上的名字,確實已經風化斑駁,辨認不出字跡。
他仰頭仔細看著城門牌匾,試圖在上面找到什麼。
沒有陣法,沒有符文,也沒有護城大陣,這是一個被宗門遺忘了許久的城池。
南碸沉默地被一位師弟扶著,他看著師父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師父的陌生。
師父為什麼要他放了銀籍?
他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進了城,擺攤的攤主們已經收攤回家,空蕩蕩的街道清冷極了,偶爾有幾聲嬰啼聲從民居中傳出,但很快又安靜了下去。
南碸從納戒中取了一盞燈籠提在手中,扶著他的弟子不解道:「師兄,即使沒有燈籠,我們也能看見。」
「可是夜裡歸家的人見我們連燈籠都不拿,心裡會害怕。」南碸解釋道:「多提一盞燈籠,並不麻煩。」
這也是他在桃林城學會的道理。
步庭回頭看了他一眼,眾人回到客棧後,步庭道:「南碸隨我來,其他人回屋歇息。」
「師父。」南碸跟著步庭進屋,向他行了一禮。
「你身上有傷,坐下說話。」步庭在上首坐下,語氣平靜道:「為師知道你在想什麼,銀籍確實是領了我的命令,潛入了魔族。」
「那他與魔族公主……」
「自然也是假的。」步庭淡淡開口:「他是九天宗最年輕最出色的長老,怎會沉迷兒女私情。」
「一切都是假的,那麼他與魔族公主襲擊桃林城,是真……還是假?」南碸只覺得喉嚨無比干涉,短短几句話說得艱難無比:「還是說,他想犧牲桃林城百姓的性命,取信於魔族?」
步庭反問:「桃林城有宗門庇佑,所以他剛出手就被望舒閣攔了下來。難道讓他挑我們所在的這種城池,才是上策?」
「本就不該拿普通人的性命去取信魔族。」南碸捂著傷口,不敢置信地看著步庭:「師父,那是人命!」
步庭沉默許久,輕咳幾聲後面色變得蒼白:「我受重傷來小城尋醫的消息,唯有九天宗與問星門知道,魔族能這麼快找來,我懷疑問星門或是九天宗有人與魔族勾結。」
「究竟是何人傷師父如此之重?」南碸給步庭倒了一杯熱茶:「請師父保重身體。」
步庭接過茶盞,風淡雲輕道:「南碸,明年元月初一是個好日子,你來接任九天宗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