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茴腳步一頓,她回頭看著扶光,眼眸中光芒閃爍,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走吧。」玉鏡牽住她的手:「我們該回去了。」
「好,師父。」玖茴低著頭,跟著師父跨入風雪陣中。
扶光看著玖茴離去的背影,直到空地上的那些腳印,被冰雪完全覆蓋以後,才緩緩收回視線。
「仙君在看哪一位晚輩?」步庭看著扶光,試圖透過面具,看出些什麼。
扶光沒有理會他,轉身回了扶光殿。
天色黑了下來,步庭走到懸崖邊,曾經不放在眼裡的風雪陣,瞬間絞碎他的衣角。
寒冷,襲入他的皮肉,侵入他的骨與血,他伸出僵硬的手,試圖打開納戒,可是無法使用靈力的他,連納戒都打不開。
到了夜裡,他住進後殿的耳房,刺骨的寒風,仿佛鑽過牆壁,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被凍得無法入眠,昂貴卻單薄的天蠶絲被,根本擋不住扶光山上的寒冷。
望著久未亮起的窗外,原來黑夜如此漫長。
「終於天亮了。」
宗主們帶著弟子們收拾好行李,匆匆登上飛舟,迫不及待離開九天宗。
鬧出步仙尊這件事,大家都不好意思再留在九天宗,免得讓九天宗以為他們是在看熱鬧。
南碸站在九天宗的劍鋒上,看著這些四散離開的飛行法器,眼神疲倦。
也許熱鬧過後,便是無盡的冷清。來來往往,最終能夠留下的,唯有自己。
「南碸。」雲海中,玖茴與祉猷帶著錦輕裘等年輕一輩的弟子御劍而來。
看到他們幾人出現,南碸神情一怔。
「原來這裡的景色獨好,難怪你要站在這裡。」玖茴跳下飛劍,走到南碸身邊,尋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雲海翻湧,鳥語花香,真是好地方。」
「就算南碸道友你是我們年輕一輩里,最先當家做主的宗主,也不該獨享此美景。」錦輕裘掀起袍角,打算坐到玖茴旁邊的石頭上,誰知剛跨出一步,這塊石頭就被祉猷搶先占領。
他邁步的動作停下,另一邊垣渦對他招手:「錦少主,來這裡坐,這塊石頭大。」
平陵瑤單獨占了一塊最大的石頭,垣渦與錦輕裘都不敢過去搶。
「你們……還沒走?」南碸漸漸回了神。
「我們可是送了禮的,吃這麼兩頓飯,就想打發我們走?」玖茴指了指旁邊的石頭:「你別站著,仰頭跟你說話,脖子會酸。」
南碸依言坐下,他看著玖茴等五人,半晌後道:「我沒事,你們不用特意留下來陪我。」
「少自作多情。」平陵瑤撿起一粒石頭,在手裡拋著玩:「我是被他們四個拉過來的。」
錦輕裘嘖了一聲:「某些人若是真的不想來,我們就算想拉,也拉不動啊。」
平陵瑤繃著臉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