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露深久久未能升階破境,加上黎舞她娘死了以後,成日鬱鬱寡歡,早已年限將近。
如今對方居然說……
「會懲戒她」?
楚燁峰心中驀然泄出一聲嗤笑。
都已經是即將身消道隕的人了,還在為黎舞辯解。
自她出現以後,楚露深就開始對他的生母疏娘冷眼相待,甚至引得疏娘在某次出外除魔時因此分心喪命。
那個該死的女人——
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
黎舞不僅搶走了父親的寵愛,如今入了魔界,被陸拂霄當作玩物也沒能阻止她搶走自己的宮主之位!
楚燁峰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原諒她。
不過……沒關係。
只待父親仙逝之後,這鶴雲宮——
不還是任他處置嗎。
思忖之際,塌上之人已經緩緩起身。
只見楚露深重新調整了面上的怒容,慢慢放輕了聲音,「燁峰……」
「你性格雖然有些浮躁,但到底是個心善的孩子。」
與此同時,一封烙了露水紋印的信封自帷幔之中冒出頭來。
而後,隨著楚露深的喑啞聲色……
緩緩落入藍袍男子的掌心。
「這樣吧。」
「我外出這些年,你暫且接任少宮主之位,替我管理鶴雲宮。有任何要事都可以傳音給我,或者找青溪派的永長老替你解答一二。」
「至於你舞兒姐姐,我勸她回鶴雲宮一趟,若真到了那一日……你將這封信交予她即可。」
楚燁峰方才伸手接過那封信封。
便聞見一股極其馥郁的杜鵑花香。
而信封最上方,更是毫不掩飾地寫著——
「遺囑」二字。
唇角無聲抽搐,眸中怒火四濺。
要他把這個——
給黎舞?
楚燁峰幾乎要瘋了。
「遺…遺囑……?」
尖銳發顫的話音剛剛落下,殿外忽而傳來劍刃摩擦地面的奇異響動。
「——誰!?」
楚露深挪動虛弱的身體,快步走到臥房門口,拿起牆邊的利劍,果斷擋在楚燁峰面前。
可下一瞬,率先闖入房中的……
竟是他們兩個都極為熟悉的秀麗長劍。
柄綴露滴劍穗,刃刻雲紋印記。
沒有人不知道她是誰。
刺耳的剮蹭聲自咫尺之處躍入窗籠,伴著那張冷艷陰鬱的面龐一同顯現。
「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