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朽聞聲側目,再度揚起嘴角,「不僅如此……」
「被拉來誅仙台替黎舞頂罪的人,是我;用縛魂鏈束縛仙界聖子的人,也是我。」
「我不過是陸拂霄用來紀念黎舞的替身而已。」
她甚至沒有猶豫多久,就把事情起因全盤托出了。
當然,這裡面……並不包括戍朽的真實身份。
「被烙上點束奇咒後,就算是我這種尋常泥妖,自然也能替代她的身份存活於世間……即使黎舞還活著,也不會有人察覺。」
「後來,這位白月光在楚宮主的追剿下慌亂闖入魔域,我自然就被尊上當做棄子扔給了你們。」
「如今我脫離了魔尊的掌控,才恢復了原本的容貌,可我沒有想到——」
戍朽忽而輕笑出聲,捻起肩頸的發梢捲入指尖。
「你們竟被矇騙至今,才有一人瞧出不妥。」
楚燁峰和許多門主的修為不及顧辭玉,在溯憶霧境之內……自然瞧不出其中端倪。
可她卻也是真的恨鐵不成鋼。
仙界能夠攀上煥宿境的人僅有白融、黎舞、和谷巧兒三人。
但現在——
一人死於異鄉,一人修為大跌。
甚至有信仰的邪修與魔物從中作梗,顛倒黑白,只為求得魔種臨世的盛況。
依照仙界如今的狀態……
究竟要如何作為,才能抵擋住對方的侵襲。
戍朽心中惋嘆不已。
可惜,除了那位即將被拉下宮主之位的楚燁峰出聲回應以外,其餘人等皆緘默不語。
包括……方才發問質詢她的顧辭玉。
藍袍男子還未死心。
他伸出手,強撐著粗礪石面挺起半個身子,低吼出聲,「怎、怎麼可能?!」
「明明是黎舞她和陸拂霄那個魔頭勾結串通,想要殺人滅口,侵吞鶴雲宮……然後,然後霸據仙界!」
「若不是被我發現,她早就——」
尤霞衾剛剛衝上前揪住楚燁峰的衣襟,正想和對方理論一番。
沒想到「霸據仙界」這個幾字一出,他居然被氣笑了。
「……你恐怕都已經被自己編織出來的謊言給說服了吧。」
「姐姐是近千年來登上煥宿境的第一人,她根本不用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那頂峰之人!」
說罷,血裔少年收回手,用力拍了拍楚燁峰的肩頭。
他頗為恣意地挑動眉頭,輕輕抬掌向後,擋住了正欲傾身阻攔的黎舞。
「反正,遙雲印就在你的手上——」
「不如讓你用它再展開一次溯憶霧境瞧瞧,怎樣?」
話音落地的同時,楚燁峰徹底泄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