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李長羲眉頭緊蹙,盯著她格外冷靜的眼眸。
「八九不離十。」蘇雲喬道。
少年溫良恭儉的外表不復存在,任誰都看得出他怒火中燒,竟有幾分昔日東宮太子傲視群臣之威嚴。
經此驚變,朝陽公主是坐不住了,當即叫停了馬球賽,親自走下來詢問情況。
蘇雲喬作出驚魂未定的模樣:「方才馬兒突然毫無徵兆地發起瘋來,若非殿下反應快將我抱下來,恐怕我已……這馬可是殿下自小養大的,最是溫順通人性,怎麼會突然發瘋呢?」
她小臉慘白滿頭冷汗的樣子很能唬人,朝陽公主也算是「久經沙場」,霎時間就想到了許多勾心斗角的骯髒手段,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上場之前馬匹可有異常?」朝陽公主低聲問詢。
蘇雲喬搖搖頭:「沒有,在馬廄里就檢查過了。前頭打了幾場它都安生得很,姑母您與大夥都是親眼瞧見的。」
朝陽公主環顧四周,片刻後輕拍她的手背,說道:「本宮定會徹查此事,你方才受驚了,回去好生休息罷。」
…
馬球賽不歡而散,寧王緊皺著眉頭,擋住了景王的去路。
「七弟有事?」
寧王死死盯著自己同父同母親兄長的眼睛,語氣冷硬:「又是你的手筆?」
景王不解:「什麼?」
「梁衡求了那麼久,就差觸柱死諫了,父皇還是不肯立太子。」寧王話題轉得極為生硬,前言不搭後語,「三哥,你很著急吧?」
「國無儲君,對你我誰更有利?」景王笑了笑,「本王怎會著急呢?」
寧王步步緊逼,又貼近一步,沉聲質問:「父皇遲遲不立太子,或許仍有立皇孫的念頭,你當真泰然處之?」
景王笑意淡了幾分,挑眉道:「看來七弟很忌憚平王世子。」
寧王默了半晌,讀懂了這話的言外之意,頓時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景王沒再同他逞口舌之快,繞過他離去。
…
臨近傍晚,馬廄那邊傳來消息說馬兒抓回來了,尋獸醫去看過,初步推測是草料里被摻了東西。
此事難就難在草料已經進了馬兒的肚子,除非將它腸胃剖開,否則便無法提取物證。
聽杜五福說,朝陽公主已經命人追查飼馬的奴僕,物證難取便從人證入手。
屏風後床榻間,蘇雲喬被勒令躺在榻上修養,白檀坐在一旁繡墩上,替她輕輕塗抹藥膏。
許是這段時日養尊處優叫她生了幾分嬌氣,不過是被馬球衝擊了一下,隔兩個時辰再看那纖細素白的手腕竟是腫了一圈,連屈伸晃動一下都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