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觸摸他的臉頰,「你穿得比我還單薄,你怎麼不冷?」
李長羲輕笑:「這樣也好,你若是冷了正好貼著我取暖。」
蘇雲喬瞬間紅了耳根,掙了兩下想將手抽回來,沒抽動,反倒被他的力道帶得栽了一下。
李長羲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觸碰到一點冰涼,他抬頭望向天空,目光所至儘是一片白茫茫。額頭忽而一涼,隨後是眉心、臉頰、鼻樑、手背。
他擁著蘇雲喬抬起她的又手,將她的掌心伸出去,「喬喬你看,下雪了。」
蘇雲喬很快也感受到了雪花融在掌中的冰涼觸感,眼睛一亮,欣喜道:「今年初雪來得這麼早?」
李長羲道:「或許是知道咱們要南下,偏要讓我們淋過洛都初雪再走呢。」
…
午後,寧王被扶到蕭貴妃宮中,進了門之後就像一攤泥貼在坐榻上,臉朝大門背朝房梁。
蕭貴妃不緊不慢跟著進了門,扯掉身上沾滿落雪的披風,整理好裙擺坐在一旁,目光掃過小兒子染血的脊背,伸手掀開他身上的單衣。
剛才陛下動了大怒,在太極宮裡當著齊國公與一眾宮女太監的面動了藤條,下手還不輕。
看見下人放下金瘡藥後識趣離開,寧王忍不住向蕭貴妃抱怨:「一件小事,父皇何至於大動干戈!齊國公亦是武將出身,他那小兒子體魄硬朗,受點涼還能把他凍死?」
「你也知道齊國公府是將門,當年與南國的戰役,多少少年將才折損在西南邊疆。陛下如今愛才惜才,尤其珍視將帥之才,豈能容你這般欺辱齊國公府?不過依我看,陛下未必是真生氣,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蕭貴妃摘掉護甲,拔掉藥瓶塞子,將金瘡藥灑在他背後傷處。見他仍是一臉不忿之色,放緩了語氣問道:「我聽說你今日之舉動是為蘇承宗的女兒出氣,可有此事?」
寧王沉默片刻,心知此事傳的沸沸揚揚,他矢口否認也瞞不過母妃,便不情不願地承認了。
蕭貴妃饒有耐心地傾下身來,語氣溫柔地問:「那些道聽途說的言語,你怎知是真是假?你可見過吳虞、可了解她的為人?」
寧王略略遲疑,在腦海中將自己聽到的經過捋了一遍,更加篤信道:「當時人多眼雜,追不出個究竟。可雲華落水是真,那麼多人親眼看見了,總不能是憑空捏造的吧?這時節的池水冰冷刺骨,難道她會賭上自己去陷害席間的客人?何況在此之前,她與齊國公府並無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