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吧。」
陳清荷苦笑,伸手環住蘇雲喬的腰,將側臉貼在她的肩頭:「這世道毀人清譽容易,證明清白卻難如登天,我只慶幸蜀郡與中原相隔連綿重山,那些謠言傳不到錦城。」
蘇雲喬一時出神,從前她與陳清荷就是這麼緊密無間,夜裡甚至同臥一張被子,半年未見,她竟有些不適應了。
緩過神來,她撫著陳清荷垂下來的辮子,問道:「待風波平息之後,姐姐還想回文陵嗎?」
「回不去了。」陳清荷無奈地搖搖頭,仔細分析道:「即便高八斗獲罪,高家根基尚在,遲早還會有高九斗、高一石。文陵就那麼大,人人都知道我進過高家的門,即便我自證了清白,來日走在街上還是免不了受人議論。我還不如在錦城安家,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是這個道理。」
見她似是放下了前塵,蘇雲喬也鬆了口氣,頗為欣慰地笑了,轉而撐起她的腦袋,盯著她的眼睛笑問:「前頭書院裡不乏青年才俊,說不準哪一位便是將來的狀元根苗,你可有相中的?」
陳清荷撇撇嘴,眼底閃過幾分抗拒之色,說道:「你以為是個讀書人就同你家郎君一般明禮賢德?我如今是不敢相信這些眉清目秀的讀書人了,誰知道那衣冠楚楚的皮囊之下藏著什麼禽獸?左右哥哥還未娶妻,我也不急著嫁人。」
蘇雲喬恍惚間想起一些陳年舊事,忽然樂了,掩著唇笑出聲來。
陳清荷不解地看她:「你笑什麼?」
「我想起前些年咱們說的玩笑話。」
蘇雲喬道:「那時大娘鞭策清霄哥刻苦讀書,說他若是考中功名做了大官,咱們都可以跟著享福了。那時我說什麼來著?」
陳清荷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也笑了:「你說『苟富貴,無相忘。』」
蘇雲喬飲了口茶,道:「如今我富貴了,你們也該跟著我享福了。我手裡有些閒錢,不如你盤個鋪子,往後自己經商,爭取做個錦城女首富?」
陳清荷嗔怪道:「那你小瞧我了,我要做便做蜀郡女首富!」
「好好好,那我就是蜀郡女首富背後的女人。」蘇雲喬很是配合地附和她,隨後思索一番,說:「我叫人去打聽打聽,多少銀兩能盤下錦城的鋪面,明日一早,出發之前,再讓人將銀子送到經院。」
陳清荷方才沒當回事,這會兒聽蘇雲喬語氣正經不像玩笑,頓時收斂了笑意,慌忙握住她的手:「不是吧雲喬你說真的?」
蘇雲喬:「我還能哄騙你不成?」
陳清荷一驚:「我就會舞個針線,哪裡會經營什麼鋪子?縱使你現在家財萬貫不在乎這點小錢,也不能胡亂揮霍啊!」
「你是掌柜,許多事情不用親力親為,你不會的事僱人來做就是了。」蘇雲喬自己也是慢慢地才理解這個道理,她回想起自己初入平王府時挑燈夜戰學記帳的糗事,那時的她便如此刻的陳清荷。
「你都擅長針線功夫,那便盤個布莊或繡坊,即便不能一本萬利,那也能添些進項,保你生活滋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