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喬恍然,透過敞開的車門望向遠處,腳下坎坷蜿蜒的土路仿佛看不到盡頭。
「從南國邊境到國都還有多遠?」
「腳程快便是四五日,慢些便是六七日。」
蘇雲喬點點頭,沒再多問。目光垂落在門外護欄邊,白將軍已不復平時活力四射的模樣,整條狗病懨懨地趴著,尾巴偶爾來回掃動,很是可憐。
「這藥對它管用嗎?」
李長羲遲疑了,看看杯底又看看腳邊一團白,「試試看?人能喝的東西總不會毒死它。」
話雖如此,蘇雲喬還是讓白檀去後邊馬車上詢問了太醫,得知草藥雖狗沒有毒性,才敢往白將軍的食盆里倒上半碗藥湯。
這藥似乎真有些效果,也可能是路上走的時間長適應了當地的環境,進入南國國境的第二日,蘇雲喬便沒有那些不適的症狀了。
再看馬車門外的白將軍,很是精神地蹲坐著,兩隻耳朵直直豎起,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遠處山頭。
蘇雲喬起先沒有注意,待她小憩一個時辰起來發現白將軍仍然緊盯著遠處的山頭,漸漸覺察到了異樣。
天色將暗,她順著白將軍盯著的方向看去,只能依稀看到藍天與荒山相接的弧線上有什麼東西在攢動,大概是人影,仔細看也看不真切。
想著南國人多以遊牧為生,邊境地區可能住著幾個部族,蘇雲喬沒再深思,揉了一把白將軍的腦袋,攏緊披風退回馬車內。
次日隊伍繼續向南國國都行進,蘇雲喬趴在窗邊,遠處又出現了幾抹星星點點的人群,看起來比昨日更近一些。
心中有種異樣的感受,她拉上帘子,拍了拍李長羲的膝:「遠處似有人影,像是從入境南國開始就一路跟著咱們。」
李長羲聞言叫停了馬車,推門出去翻身上了馬車頂部,沒一會兒便回來了。
「圓甲尖帽配彎月刀,像是羅珂的人。」
蘇雲喬茫然:「羅珂?」
「南國的內政也並非銅牆鐵壁一般安穩,這羅珂是索南贊普的侄子,當年羅珂的父親爭奪王位惜敗於索南,家族後人流亡至邊境。」李長羲道。
蘇雲喬蹙眉:「羅珂的人為何跟蹤我們?難道是想襲擊我朝使節,挑撥兩國關係?」
李長羲若有所思:「時過境遷,羅珂成了部落首領,也養出了一些兵士,雖不能直接與一國之力抗衡,但他手下蠻卒常常堵在商道上攔路劫道,兩地商人不堪其擾。他無從得知兩國外交事宜,或許是把我們當成商隊,跟上來試探我們的底細。」
蘇雲喬瞭然,道:「他跟得越來越近了,無論他意欲何為,咱們還是要多加警惕吧?」
李長羲輕握她的手,安撫道:「有我在,不會讓你受驚。」
入夜,客棧內陸續熄了燈,只留幾盞忽明忽暗的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