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福大驚失色,死死護在他的身前,不讓他靠近前面那一伙人。
蘇雲喬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將柿子從袖口處拎出來,放在白將軍面前,兩個傢伙瞪圓眼睛看她,她起身推開一到門縫偷偷地向外看去。
眼前這十個刺客和方才那伙人大不相同,剛才的刺客穿著清一色的黑衣,用著一模一樣的長刀,廝打起來一片混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眼前這些人衣著各不相同,俱是些灰褐色的粗布麻衣,有的還打上了補丁,個別兩人帶著竹斗笠,有人持劍,有人扛著農具,還有人提殺豬刀,這陣仗不像是行刺,倒像是山匪劫道。
李長羲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異樣,沉重的心緒稍稍緩和,按著杜五福的肩膀將他推開。
他畢竟是習武之人,手勁較大一些,杜五福踉蹌了幾步,很快又執拗地橫了過來。
李長羲有些無奈,乾脆站在他身後與不遠處的一排攔路人對峙。
「劫財越貨好商量,還請各位好漢放我們通過。」
追中間的男子上前一步,豎起食指,緩緩搖了搖——「那不行,我們今日就是來帶你走的。」
話音落,其餘眾人也跟著上前一步,步調不整齊,看著沒什麼威懾力。李長羲眉眼一凝,右手拇指一彈,腰間長刀出鞘。
為首那人嗤笑一聲,抄起了鐮刀:「這位貴公子,你是想以一敵十嗎?你的奴才看起來可不會武功。」
李長羲沒有開口,回應他的是一記犀利的刀法。
剛成婚的時候蘇雲喬就在東宮就見過李長羲耍劍,那時沒有對手,她只能看出他劍術敏捷迅猛、飄逸若仙,有一股子清俊的江湖氣。
今日他使的是刀,刀法與劍法又有所不同,相同的他出招極快,身形婉若游龍,蘇雲喬看得眼花繚亂,那伙山匪似的人物也一時拿捏不住他。
看著他一人輾轉於眾多敵手之間,蘇雲喬的心高高懸起,杜五福同樣焦灼得原地踱步。他左思右想,撿起盾牌想衝上去,眼珠子圍著人群亂竄,怎也找不到一道縫隙。
蘇雲喬看出了些許端倪,從身上掏出一把短刀丟給他:「杜公公,接著!」
杜五福一驚,右手倒是比腦子反應更快,先接住了飛來之物,隨後才遲疑地沖她喊:「不行不行,這是主子給您的防身之物!使不得!」
蘇雲喬掌心裡已經起了好幾層汗,攥著衣袖,強作鎮定:「車上還有匕首,別管我,保護殿下!」
李長羲的刀法驚人,卻也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僵持的時間一久,他便有些吃力了。
但他也算發現了,這些人看似力道狠厲,實際上找找避開要害,根本不像是來殺人的。
不要財貨又不殺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糾纏中,一道身影忽然撲了上來。李長羲來不及反應,便眼睜睜看著三道人影按到了杜五福。
杜五福死死攥著短刀和盾牌,撲倒的盾牌下緊壓著一個戴斗笠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