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想再和他廢話,「手機拿出來,轉錢。」
謝遷表情微變,他並不擔心自己,而是林嶼霽看起來沒什麼武力值,恐怕會受傷。
對方人多,故意找了這個偏僻的角落,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林嶼霽帶著口罩,但露出來的那點臉色已然能看出來有一點虛弱,他剛剛咳了兩聲,似乎有點感冒。
謝遷忽然有點愧疚自己無故將他牽連了進來,又有點後悔自己的自大,盲目跟著這群人孤身來到這種偏僻的小角落。
他看見張彪先一步伸手想要搶走林嶼霽口袋裡的手機,卻被輕輕一擋,白皙的手輕易制止了他的動作。
對方表情微變,下意識抄起了身邊可以用的武器。
謝遷臉色微變。
半碎的玻璃製品反射著冰冷的光線,也短暫的映射出男生平靜的眸底隱藏不住的餓狼一樣的桀驁,溫和的表皮之下潛藏的不訓的靈魂在這一瞬間被短暫的釋放了出來。
林嶼霽一直認為格鬥是一門藝術。
在傳統的競技體育比賽中,格鬥分有很多類別,比如拳擊、散打、巴西柔術等。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對於身體某一項特質重點發揮,而如何巧妙的運用這樣的能力戰勝自己的敵人,又是另外一種兵法哲學。
學藥其實也會碰到醫學的基礎,人體的穴位、基礎構造都會是教學的基礎要點,作為上課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林嶼霽一向記憶猶新。
眼前的人像是變成了那黑板上教學的穴點圖。
卸力點、進攻點、痛覺敏感點。
每一次力度的發揮都好似完美的藝術落點,擊潰了重重君心,攪滅了將領自負與氣力,他動作卻險些沒有停止。
他動作真的很快,又快又重,是那種毫無顧忌的毒辣。
男生天生自帶的矜貴氣質讓他狠辣的動作增添了別致的調味劑,白皙的手臂肌肉因施力而繃出漂亮的弧度,在急促的交鋒中,留下一道清晰的光影。
被打落的玻璃瓶子無力地從半空摔落,「叮」的一聲長鳴,像是動聽悅耳的音樂符,遮掩了一剎那痛苦的哀鳴。
凶戾的刺青老虎被單手狠狠一擊,而後是脆弱的腰腹,反胃的下意識反應讓口中一嘔,稱霸一方的混混方才眼中的淫邪早已泄的乾淨,他在張嘴作嘔前臉部便被強迫變更了方向,膝上寶貴的黃金被人重重碾壓,他腿部發軟,撲騰一聲摔跪在地。
刺青蔓延的手臂無力垂下,而其主人身上除了灰塵和一點髒污,並無明顯傷痕,但他癱在地上,手心不住的神經性顫抖。
孤注一擲且不要命的暴徒最讓人惶恐不安。
眼前的人走近,濃重的陰影遮擋了光線,張彪唇瓣蠕動,抖著身體,那句瘋子最終哽在與他對上目光之中。
他甚至無法說出口,因為的兩頰被修長的手鉗制往裡壓縮,面部的肌肉和唇形因此扭曲,那雙手強逼著他往上仰,癱軟在地的失敗者以近乎屈辱臣服的姿態與這煞神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