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霽做事情很少有脫離自己掌控的、難以揣摩的時候,鮮少的幾次都是在謝知聿這裡碰的壁。
顯然,這一次的新的生理和心理的微妙變化有點影響到了他和謝老師的相處。
他多了一點逃避的心態。
謝知聿斂回視線,指尖微蜷,又克制地鬆開。
他……是感受了什麼,所以開始有點疏遠了嗎?
昨天晚上他確實比以前話少了一點,總是在玩數獨,沒有怎麼和他說話。
秦洋側眸,眉心輕擰,視線同樣落在謝知聿的身上。
昨天睡的晚,男人眉宇間藏著淡淡的疲倦,古井無波的視線與投來的窺探對上,叫人看不清內里真實的情緒。
兩人之間有著微不可察的難以切段的磁場共鳴和彼此暗號一樣的氣場,讓外人難以插入。
秦洋神色平靜,打破了靜謐:公眾號夢白推文台「麻煩謝先生了,下次再找機會請您吃飯,今天您太忙,看來是不行了。」
他道:「我等會會陪哥一起回校的,不用麻煩您這邊了。」
林嶼霽回頭,便見到謝知聿拿起西裝外套,掛在臂彎,指尖輕扣,壓在平直硬挺的布料上,凹陷的那一處有淡淡的顏色加深。
「我會去公司吃。」他對上林嶼霽的視線,語氣如常,「林十一,記得按時吃早餐。」
深藍色的眼眸如似蔚藍無際的海,看不清深淺,也不清楚海底真切的溫度,只能摸透淺層的、所有人都能一眼分辨的顏色。
但陰鬱的藍自古以來被定義為悲傷的色調。
林嶼霽頓了一下,說了聲好。
他看著男人神色平靜地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出門時開合的動作,無名感受到一點與往常無異的動作中隱藏的落寞。
落寞。
這樣的詞彙拿來形容謝老師顯然有點不大合適。
門口閉合的「啪嗒」聲徐徐落下,秦洋適時出聲:「哥。」
男生清亮的音線抓回了林嶼霽的注意,林嶼霽側眸,道:「怎麼了?」
秦洋:「一直不知道你和謝先生怎麼認識的。」
他掀起唇,語氣卻很淡,「總覺得你們像是認識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明明我們才是認識最久的。」
那點深沉被下一秒的孩子氣打破,秦洋盯著他道:「哥是不是喜歡他比我還多一點?」
林嶼霽接過他遞來的插好吸管的豆漿,瞥了他一眼。
從書中的時間線和理論邏輯上來看,謝知聿不可能和林嶼霽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秦洋當然是要和林嶼霽更加交往深一些。
有些東西說多了就容易破綻百出。
秦洋並不傻,當然,林嶼霽也不是很想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