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洋今天剛好回來和他又巧合的在門口撞上,不然他還得找宿管幫忙開門。
林嶼霽道:「下次去你那再拿吧,你先回去吧。」
謝知聿嗯了一聲,卻也沒有回車裡,還是站在原地。
林嶼霽瞥了一眼秦洋,問:「大明星,帶鑰匙了嗎?」
秦洋遲滯了許久,才發出一點略帶嘶啞的音調:「嗯。」
林嶼霽擰眉,掃了他一眼:「今天快要零度,你就穿這麼一點?」
語氣並不算友好,甚至帶了點責備,但內里的關心顯而易見。
秦洋回神,血液又活了一點,悶聲道:「剛剛幫哥買蛋糕,出門太急落在蛋糕店了。」
林嶼霽:「……」
無奈半晌,林嶼霽還是陪著疑似被凍傻的秦洋回了一趟剛剛的蛋糕店,拿回衣服,這才徑直往寢室方向走去。
進去校門前,林嶼霽回頭看了一眼方才謝知聿停留車輛的位置。
那輛醒目的黑色邁巴赫還停留在樹下,隔了一條寬敞的馬路,車輛來來回回,從站在車旁的男人面前闖過,疾行的車速幾乎要磨滅他的身影,讓他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
男人身量很高,優勢便在此刻有點突出,氣質又與周遭格格不入,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的顯眼,哪怕隔著千萬路過的人,似乎都能看見佇立在那裡的身影。
木木:【開車,回家,煮姜水。】
男人盯著屏幕上中間的那兩個字,眉宇間的沉悶隨風而去。
他回頭時,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樹枝,剛剛被驚飛的鳥兒重新回歸樹梢,像是察覺到生人的打量,也大膽地對上視線。
他從前只想那隻自由如風一樣的鳥兒偶爾停駐於他的身旁,不求結果,只圖片刻安寧,只是慾壑難填,逐漸生出不好的念頭後,莽撞的直白還未出口便因為貪心只落得兩手空空,他恍然未覺之間,差點成為了母親那樣的人。
無邊無際的以愛為名,不斷侵蝕邊界,插手著、監視著對方所有的生活,甚至產生一點偏離都會因為格外的不安而產生攥在手心裡的控制欲。
年少時的謝知聿哪怕是自己的日記本在母親那裡都是公開的存在,他並不想重蹈覆轍,讓自己變成那樣厭惡的樣子,於是他選擇了離開,逃避一樣得想要逃離,結果便是永遠失去了再多看一眼的機會。
失去後種種的悔恨讓他晝夜難眠,人在極其低迷的時候,所求很簡單,哪怕遠遠的一面,都是一種滿足。
但人有的時候就是容易因為眼前的一點微妙的變化自動解釋為希望,然後蒙蔽自己,然後誘導自己,最後在一步步打破戒律,重新陷入了欲望的牢籠。
誰會喜歡這樣的謝知聿呢?
手機輕微震動,謝知聿垂眸,看到的是新的一條消息彈出。
木木:【還沒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