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霽看破不說破,便也沒有急著上來,只是看見這人確實有幾分倦色,也沒有了質問的心思。
謝知聿垂著眼皮,沒有反駁,只是問:「你還在生氣嗎?」
男人臉色無名有些蒼白,頸部似有些滾燙的紅,林嶼霽擰眉,抬手貼上,觸及肌膚時,手心感受到的是一片的熱氣。
想到浴室內還未完全散掉的冷氣,他一下就冷了臉。
謝知聿唇瓣微張,林嶼霽便冷不丁地打斷:「閉嘴。」
對比了謝星辭的表現和浴室的那點痕跡,以及對這人的了解,林嶼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林嶼霽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沒事找罪受的人。
他冷著臉下樓拿藥箱時,小朋友還在底下,見了他,有些心虛地道:「嶼霽哥哥,你拿藥箱做什麼?」
林嶼霽語氣涼涼道:「你哥哥發燒了,給他量一□□溫。」
謝星辭晃了一下,小臉一白:「哥哥發燒了?」
哥哥明明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真的發燒了?
他對上林嶼霽的視線,想起來什麼,又慫巴巴地低下了頭。
林嶼霽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桌上的碗,道:「不夠吃廚房裡面還有,吃完就去睡覺,聽到沒有?」
謝星辭應了一聲,又眼巴巴道:「那麻煩嶼霽哥哥照顧一下我哥哥了。」
林嶼霽嗯了一聲,把小的安撫完,才拿著藥箱上樓。
床上的人爬下了床,身上穿的單薄,手上還有點濕潤,他用完的碗筷已然被他仔細清洗了一遍。
林嶼霽火氣外冒,儼然沒有平日裡的溫和平靜,話里壓著火星,「謝知聿,我需要你專門下來洗這個破碗嗎?」
謝知聿愣了一下,僵立原地,有點無措地看著他。
見他還杵著不動,林嶼霽自覺失控,斂回視線,板著臉道:「回床上去。」
男人放好手上的東西,沉默地回了原處。
他視線仍舊落在男生的側顏,卻沒有窺探出他的絲毫想法。
男生卷翹的睫羽輕輕垂落,手在藥箱內摸索,幾日不見,頸上屬於別人的痕跡幾乎消散不見,修長的頸置於光下,皮膚光滑細膩,又似多了冷淡疏離,再無人敢輕易冒犯侵占。
謝知聿盯著他的頸,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嶼霽拿出溫度計,臉上沒什麼表情,「放腋下,量一□□溫。」
謝知聿做完,對上他冰涼的視線,便道:「我沒有想要騙你。」
他在解釋自己的行為的緣由。
沒有想要騙他,所以做完之後,把自己身體弄出了病,就不算是哄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