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髒,但沈榆還是洗了個手再回來,溫遇旬將皮椅轉了大半圈,正對著房門閉著眼睛。
狀若在等他,但沈榆覺得是睡著了的可能性更大,輕手輕腳走到一半,溫遇旬的眼睛就睜開了:「快一點。」
眼皮薄薄一片,有些冰涼,沈榆將它們撐開,無法避免地看見隱於其下的青紫色細血管。明明是他要求幫忙,手卻很抖,一滴藥水偏在溫遇旬眼角上。
沈榆拿紙擦掉,抿著唇角,看起來比誰都嚴肅。
本來兩滴藥水能搞定的事兒,沈榆多浪費掉一倍,他將藥瓶往回放,有點心虛。
溫遇旬書房內的書桌很大,正對明亮透徹的玻璃窗,桌面攬概窗外的全部風景。
書桌旁側的抽屜又寬又深,眼藥水大約是常常被拿出來使用,扔在好拿取的位置,方才沈榆伸手進去,只打開一道縫就呈現於眼前。
溫遇旬還閉著眼消化藥效,沈榆抽出抽屜的動作大了些,一下拉到底,卻一眼看見個熟悉的東西。
這東西他日日夜夜打交道,從大到小不知道用手摸過多少次,不可能認不出來。
他的用過的琵琶弦被塑封袋封住,繞成幾圈,鎖在桌沿寬大宛若溫遇旬心中城府的深處。
作者有話說:
馬上申榜單啦,大家有多餘的海星能不能掰點給我嗚嗚TT
第10章 更大的自在
「你在看什麼?」
頭頂傳來聲音,沈榆做小偷小摸的壞事被當場抓包,手跟著心一顫,塑封袋差點滑出掌心。
好在沈榆還是握穩了,好像抓住了能夠證明什麼的物證。
琵琶四根弦常用常換,就算沈榆注重保養,生鏽也是不稀奇的事。更不用說偶爾動情,一會兒感覺十面的殺氣也是埋伏自己,一會兒想念沈珏鬱結直到深夜不睡;要麼氣岑漫搖專制而瞧她頭上的銀絲又心軟,要麼和溫遇旬尋到快樂回來肆意,或者挑一個月黑風高的半夜進行一些失戀動靜的嚴重擾民。
往往這種時刻他就會力氣使大,像情緒的耳光,琵琶弦稍不注意斷個三兩根能崩到別人臉上去。
他的琵琶被安置妥當,剛才寫詞時還拿出來撥了兩把,可都是見不得光,也沒有想到自己用壞捨不得扔的琵琶弦不在自己專門放舊物的盒子裡躺著,倒是來溫遇旬書桌抽屜里找更大的自在。
前曖昧對象偷偷收藏他的舊物,更何況這舊物對他本人來說還十分有意義。沈榆說不好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覺得溫遇旬前世長達數月的冷落好像是哄他的笑話,故意讓他不要知道。
「為什麼收著我的琵琶弦?」沈榆聲音有些發抖,他控制不了。
溫遇旬看清他手裡拿的東西後也愣了,沉默幾秒,說出來的話卻還是狂妄。
「能說明什麼?」溫遇旬說,「幾根蠶絲做的琵琶弦,值得你把它當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