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我還不如自己早上就把飯帶上。」
沈榆搖頭:「我覺得要是沒人盯著你,你的飯盒大概率就會怎麼去的怎麼來。」
「?」
「難道不是嗎?你忙起來連水都不喝,難道還會去熱飯?」
「……」
歌舞節目變成小品。溫遇旬移開視線,垂著眼睛重新打開手機。
「這樣你太累。」
沈榆就瞭然了,好說同居幾年,溫遇旬不是不想,他哥哥這樣彆扭的生物。
他還真是沒一點變化,從前私藏他的琴弦就嘴硬,非得說是自己撿到忘了還,現在還是一樣,明明就很想的,吃午飯的時間再怎麼樣一個小時也就過去了,他想見到沈榆,顧慮得又多,最後的抗爭是出於沈榆是否會累的考量。
沉默良久,溫遇旬以為沈榆被他說服,腦袋冷靜了,以為他全面地考慮到時間匆忙和體力難以支撐的問題,終於放棄。
他向來頭腦清晰,懂得權衡利弊。按理來說,沈榆想清楚了,他不該動惻隱之心,不該感到遺憾的。
可他就是動了。
失落密密麻麻,心說他想讓沈榆來,想在每一個普通的太陽當午時見到他。
可是心依舊不對口:「午休時間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溫遇旬。」沈榆鮮少叫他全名。
少到溫遇旬頓了一下,才想起聽人說話時最禮貌是要對視這回事。
沈榆看著他,眼鏡里有少許笑意,好像還有些別的,分辨不出來。
「你有沒有發現,你是那種奇怪的利他主義?」沈榆說,雙手無章法地升到半空中比劃了兩下,在空氣里畫出一個不完整的圓。
「生病了不願意告訴我,怕我擔心,自制力差也不願意讓我送飯,是因為怕麻煩我,怕我累。」
沈榆的笑容突然放大了,身子重新回到歪七扭八的狀態,用腦袋去頂溫遇旬的手臂:「哥,你膽子好小,什麼都怕。」
溫遇旬黑著臉,手上沒動作,任著沈榆亂蹭。
「別怕呀,」沈榆笑夠了,表情認真了些,「我不麻煩的,也不累,你不是說人生最重要的是體驗感嗎,那我現在最想體驗的就是每天中午去給哥哥送飯。」
溫遇旬涼涼地瞥他一眼,語氣不咸不淡:「油嘴滑舌。」
沈榆笑著靠過去,續攤黏糊又膩歪的肢體觸碰,下一秒,溫遇旬手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突兀的鈴聲響起,兩人同時低頭看,發現居然是溫遠給溫遇旬彈的視頻。
這幾天事情太多,沈榆腦子都快忘了和岑漫搖鬧的那一大通不愉快,但身體還記得,下意識不想出現在鏡頭中,身子往旁傾斜,溫遇旬看著他沒動。
沈榆找事兒似的,慢慢吞吞又磨磨蹭蹭,從茶几上拿了遙控器,將電視節目的聲音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