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程圳清带着何危去的是胡桃里小区,他的同租室友白天上班,要在晚上六点才回来。程圳清拿出一个小包,收拾几件衣服和外套,顺便让何危来挑几件,他们身高体型差不多,衣服混着穿没什么问题。
何危随手拎起一件,翻到洗标,哟,一线品牌,这外套没四位数下不来。再看看生活用品,光是剃须刀就价格不菲,难怪那位室友要说他是“做那个的”,没有正经工作,吃穿用度还能如此铺张,会遭到这种怀疑也是有理有据。
“这几件给你换着穿吧,躲难期间出去买衣服也不合适。”程圳清从衣柜里找出几件衬衫和T恤,何危挑出一件印着格子的衬衫:“这个不要。”
“……你以前可没说不喜欢的。”
“哦,那我现在说了。”
……程圳清对他拱拱手,行,谁让我要替我弟弟照顾你,不服不行。
衣服收拾好之后,程圳清撕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串号码,接着又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何危眼尖,瞧见他刚刚写的正是杨鬼匠的号码,便签纸的下面垫着一张传单,警方正是通过这张传单查到有关杨鬼匠的信息。
程圳清回头,注意到何危的眼神,笑了笑:“第一次我还不知道有这个循环,打电话问人要的杨鬼匠的号码;后来循环的次数多了,来来回回这串号码我也写了几十次,早就倒背如流。”
这种熟练恐怕是谁都不希望拥有的,因为这是在逃不开里的命运里挣扎无果、被迫练就的熟练行为。何危只有两次循环的记忆,却已经被无力感笼罩,感到力不从心,更别提程圳清。每一次循环他的记忆都完好的保存,记得自己每一个失败的过去,不知已经绝望过多少次,却还要机械重复着这些繁琐的剧情。
何危第一次体会到程圳清的艰辛和痛苦,他低声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