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灭四(1 / 2)

与喜欢的人相处得久了,就算再孤僻的心,也会裂开缝隙,透进阳光。

好不容易想办法减轻了浮光的痛苦,没睡一会儿,她又被噩梦惊醒,连忙给她喝点止疼药,又守着床边一整夜,直到黎明,星魂才回了自己房间,继续研究蚀骨丸的解药。

一次不行,就试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总之,斗转星移,浮光都必须在他身边,哪怕是使用禁术......

可唯独有一样,他不会为了解药去求赵高,他这一生一世,决不会求任何人。

故而,当星魂划破手掌,以多年服食丹药的血,耗损功力开启阵法强行驱逐浮光血脉里的杂质时,都未想过,蚀骨丸的解药就在浮光随身携带的荷包里。

也未曾怀疑,浮光病情突然加重,拽着他衣袖疼得死去活来,求他杀了她的时候,是服食了另一半蚀骨丸。

他一寸寸加深的狠戾,皆因赵高夫妻那两个混蛋,居然敢动他的笨姑娘。

为何好人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因为人心皆一般,只允许坏的变好,不允许好的变坏,一次也不行。

立春之后,天气反反复复的让人发愁,白日晴空万里,至夜又大雨绵绵。

钦原收了雨伞进屋,还未落座,同是落汤鸡也俊俏惊鲵很多的张良,便言道,“他们真的还活着?”

如此开门见山,倒是少见,“嗯”不慌不忙地将雨伞放到一旁,示意他也坐下。

算起来,张良有五年多没有见过伏念颜路了吧?也就是说,他两位师兄为了他,整整暗无天日的关了两千个昼夜。

一把攥住钦原去倒水喝的手,张良连日赶来,不是为了陪她这样磨蹭,“你要如何?!”

张良虽攥的用力,却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况且,他明显体力不济,“呵,看先生如此着急,真是痛快~”张良,你还是有弱点。

被钦原这么一损,张良倒是平缓了几分,放开她的手,自兀端坐着,“并非成大事者都需得如卫庄兄般断情绝义,阁下若要谈判,还需拿出些张良看得上的东西。”

哼,对极了~

从袖中拿出一卷布帛抖开放桌上,虽然颜路写这封信的时候,笔都拿不稳,不过他们师兄弟这么多年,张良应该认得。

观字如人,二师兄的字一向平和有力,如今这歪歪斜斜的一笔一画,可见他已病了许久,二师兄尚且如此,那么当年在咸阳就已经功力废尽的掌门师兄......抬眼看着每一个言语神情都溢着冷漠的钦原,张良自觉可豁出一切,却怕她不会轻易松手。

“第一,在冯家一事中,流沙出力但不可得利;第二,流沙任何一人都不能杀我为赤练报仇”我可没忘记,自己曾经消灭了流沙的骨干。

收起布帛,张良缓缓合了合疲乏的双眼,后又奕奕地看着钦原,她这两个条件不仅可笑,且难如登天,“阁下觉得,我能拦住卫庄兄?”

“这是你的事,两个条件换两条命很公平,明日丑时二刻,用最老的行动暗号,惊鲵知道的”撑开雨伞出门,差点忘了提醒他,“罗网的手段你是听说过的吧?你两位师兄,情况可不太妙~”

趾高气扬地从屋子走出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身后的张良的愤怒值已经攒到一万八,可就是没有拿个烛台什么的从后面砸我......

因世上变化的东西太多,有些一成不变的,反而弥足珍贵。

不知一直支持伏念颜路走下来的东西是什么,这五年的折磨,除了容颜,二人的意志,竟未有丝毫变化。

此外,鬼翎对伏念的评价竟与钦原对伏念的评价,出奇的一致,那张木板一样的脸,是天生的,和生平经历并无关系。

“外面的......可是故人?”浑浑噩噩睡了两日,颜路方觉有了几分气力,摸着起身给伏念盖好被子,恰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守在门外的鬼翎不可置信地挤了挤眉,“听力这么好?”

白了鬼翎一眼,瞎子的听力当然好了,“就你话多,给我守好咯!”

听见有人进来,颜路欣然将床旁的坐垫放到对面,“抱歉,在下视力有损,只瞧得见些模糊的影子,不知,你是哪位故人?”

看了眼昏睡不醒的伏念,钦原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必恶言相向,“前日为套得颜二先生的书信,不得已用了点手段,还望勿怪。”

颜路虽然苏醒,体力却不足以持跪坐姿势太久,摸索着坐回床榻,想来这位‘故人’也不会介意,“以我和师兄的现状,只是一卷布帛,已是子文手下留情了。”

颜路对每一个人,似乎都能存有一分温和宽容,即便前日鬼翎逼着他给张良写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默不作声,此刻,他也未表现出过多厌恶之情,“看来颜二先生早猜到是我了。”

“某个有破浪鼓的房间里,那时你应该和那位少年一样,以为我和师兄都昏厥了,只不过今日才敢确定,那天的人的确是你。”

“水......”昏睡的伏念,略微翻动了身子。

“我来吧”止住正要起身的颜路,倒杯清水喂伏念喝下,他的情况确实比颜路糟糕很多,只期望他能多撑些时日。

循声偏头,颜路庆幸今日子文掩藏了身上的杀气,“子房?”

“他若过得不好,我又怎会逼颜二先生写信给他?相反,正是因为他过得太好,我才必须做点什么。”

“那......子文可否跟我讲讲,这几年都发生了些什么?”比起自家师弟的狡黠,颜路的性子更倾向于软钉子。

钦原淡淡嗤了一声,“可以”温和宽容不代表软弱可欺,哪怕双眼蒙尘,颜路的心依然澄明如镜,他很清楚我现在不希望他和伏念死,而这些年所受的苦,漫长漆黑的煎熬,于颜路而言,更像是一场参悟大道的修行。

与将利用价值经营的有声有色的钦原不同,鬼翎酷似一只不怕枪打的飞鸟,任狂风骤雨也势要冲过一道道高枝,露出比招风大树还显眼的势头,无论是随赵高在诡谲的朝堂江湖斡旋,还是协领罗网的事务,或是独自主持私下答应钦原的千礁岛工事修筑,鬼翎都做得滴水不漏。

“钦原前辈,颜路和伏念的事......大人是不知道的吧?”不然,钦原不会用罗网之外的传信方法找他来。

“对,所以,你想出卖我?”盯着鬼翎蹭蹭往上涨的颜值,某些事情,他的原则强到不可触犯。

望着江岸的沿水嫩柳,鬼翎很是伤情地抚了抚额头,“唉~前辈,这不是你教我的么,对杀手来说不存在什么道义,对罗网的杀手来说,听从大人的命令与意志,就是唯一的道。”

虽是说笑的语气,却是锐利的气息,一时之间,我扬起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你真是......长得越来越帅了~”

听了钦原的话,鬼翎立马严肃地将头发拉到前面,然后帅气飘逸地往后一甩,“那是~”理理自己的眉毛鬓角,接着昂首阔步地继续去看守伏念颜路,“不用多久,我可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啦~”

再回头抛个媚眼,“至此之后,前辈私下还是与我少接触的好,免得大人嫉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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