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姜郁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當初跟你打聽馮少坤之前,我摸排過他的社會關係。」
「這麼說……孫燕認識周磊?」
「看著架勢,應該不只是認識吧。」
作為馮少坤的母親,孫燕認識兒子的幾個朋友並不奇怪。但是周磊一直在這等了孫燕兩個小時,直到庭審結束,又上了她的車,就未免太奇怪了。
姜郁耐不住心中疑問,啟動車子跟了過去。
十幾分鐘後,孫燕將車停在路邊,周磊下車,招手另外叫了輛出租。
姜郁更摸不著頭腦,看向一旁的趙成陽,「現在什麼情況?」
趙成陽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說:「以我的經驗,要麼倆人是有什麼話必須得當面說,要麼是有東西需要當面轉交。」
而不論是哪種情況,都讓姜郁想到了一種可能——周磊當初不願出庭作證,後又改變主意,並非是她遊說的功勞。
那他庭上說的那些話里,又有多少真實,摻了多少水分?
孫燕只是感謝周磊幫忙作證,還是像馮少坤一樣,給了周磊一個出賣靈魂的理由?
她永遠都不想知道答案。
姜郁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沮喪,好像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堅持不過是給謊言蒙上一層遮羞的面紗。她不自詡站在絕對正義的一方,卻也討厭被人利用,像是現在這樣。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街邊亮起盞盞路燈,姜郁沉默著開出一段距離,才將這些負面情緒慢慢消化。然後問趙成陽:「秦明澤車禍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趙成陽起初接到姜郁委託,調查秦明澤的車禍事件始末,原本以為是和她的某個案子有關,現在看來又不盡然。
「2016年2月,秦明澤遭遇車禍,肇事者疑似惡意報復,但是警方沒能找到故意傷人的直接證據。後來老爺子為就醫治療,16年底轉院去了北京大學第三醫院,逐漸康復之後,又在18年的8月回到濱江,在太陽湖療養中心療養,直到現在。」
2016年2月……姜郁不禁陷入回憶。
那時她剛拿到律師執業資格證,開始獨立辦案,一直忙於出差,輾轉各地,與秦頌聚少離多。難得見一次面,兩人不是因為案件討論發生爭執,就是秦頌情緒懨懨、興致不高,她說什麼他都敷衍應付、心不在焉。
姜郁以為兩人感情走到了倦怠期,曾嘗試著作出一些改變,再見面時特意剪了頭髮,化了全妝,穿新買的連衣裙和高跟鞋,陪他去看他最喜歡的導演拍的新片。
秦頌有些意外,目光掃過她齊肩的發尾,「剪頭髮了?」
「對啊。」她故意問他,「和之前比哪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