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精神了很多,」朝慕眉眼彎彎,小甜糕一樣的甜甜臉蛋上露出幾分狡黠,眨巴著杏眼,「那你去見見齊叔吧。」
朝慕抱著鏡子說,「你成了我的大丫鬟,合該要去見見管家的。」
阿梔,「……」
她就知道!
怪不得讓她看起來精神些,原來是有場見管家的「硬仗」要打。
差點被甜暈了頭,忘了小郡主是黑芝麻餡兒的。
「仔細算算,我回京也快十日了,」朝慕放下鏡子,捏著指尖數天數,「也該邀請好友來府里玩耍說話,不然顯得生分很多。」
朝慕放下手,「你去見齊叔的時候,順便跟他說一聲,說我五日後在府里辦宴,帖子我會提前寫好,到時候勞煩他遣人送去。」
阿梔應下,「是。」
朝慕要用飯,阿梔暫時不用在跟前候著。
她出門去見管家加吃飯。
從主屋出來是平整寬闊的石板路,分叉處的小路才鋪成幽徑石子路。
路過主屋拐角的時候,阿梔停下來,抬眼看小郡主說得那株梅樹。
昨日積雪還在枝頭,白雪紅梅,開在牆腳,偏僻寂靜,甚是好看。要是不抱著欣賞的心思慢悠悠路過,怕是很難注意到這一隅之地還有這般詩意的景色。
都說小郡主在京中如履薄冰小心謹慎,生怕出錯會辱沒皇室跟齊府的名聲,如今看來,她心裡悠哉的很呢,清晨起來背書的時候還有心思賞景。
內心就像這株梅樹一樣,在無人關注的角落裡,開的鬆弛燦爛又鮮活艷麗。
阿梔抬手摘掉鬢角紅梅拿在手中,看著梅花,不由又想起小甜糕的命運。
書中短短几行字,一閃而過的剪影便交代了福佳郡主朝慕的過往跟結局,可就算在書里看得再清楚,也比不上現實接觸過的真實靈動。
阿梔實在是想不通,以黑芝麻餡小郡主的性格,能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讓她甘願自裁。
僅僅是清譽?還是因為六皇子?
算了。
想不通不想了。
阿梔想把手裡的梅花枝插在梅樹下。
管別人做什麼,她自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阿梔心腸很硬,在宮裡活下來的人,就沒有軟心腸的人。
其實剛當宮女的時候,阿梔倒也不像現在這般冷心冷臉,只是這些年見多了身邊人的離去,慢慢就看開了。
別人有別人的選擇跟為之付出的代價,她管不了勸不住,只能選擇漠然旁觀跟尊重祝福。
其餘人的人生跟她沒有半分關係,只有她自己活著才最真實。
甚至為了讓自己安心,阿梔會避免跟其餘人有太多牽扯羈絆,不付出真心,在失去的時候自然就不會難過。